边走出医院边掏出手机打电话,他号码是通的,就是没人接。我不知道他会突然离开,而且是一声不吭的。
他大约是回了H市,虽然他和萧尧都没有多提薛朴仁的案件,不过看佑笙急成这样,该是凶多吉少了。
本来撞死人就是大事了,薛朴仁事后还逃逸找个无辜的人来顶替,这罪定下来他绝对无法招架的。
现在把事情还原,不禁头皮都麻了。薛朴仁和孙碧华真是可怕的人物,我们多年邻居,他们干出这种事情以后还能若无其事地面对我,难怪他们极力反对佑笙和我一起。
我无法想象嫁给佑笙以后,我和仇人成为一家子的情景。现在更觉得萧尧当时出现得太妙了!
不知不觉回到徐捷家,见他一身西装笔挺地出门,看见我有些怔住,讪笑着问:“今天这么快回来?”
他目光似乎有些闪躲,貌似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闷声回了句:“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出院走了,我都没见到人。”
徐捷听完以后嘴角渐渐上扬,快步上前又问一遍:“他真的走了?”他笑得灿烂,甚至有些得意忘形。
我瞥他一眼:“他走了值得你这么高兴?”我却高兴不起来,佑笙不在,我更没地方打发时间了。
徐捷径自摇头,可脸上的笑意越发张扬:“我哪有高兴?他在不在都和我无关,不过因为尧交代了让我好好照顾你,但你整天往医院里跑,我怕有什么闪失不好交代啊。”
他不开口则矣,一开口必定要气死人的。“快闭上你乌鸦嘴!你才闪失呢!”喷完他以后又有些后悔了,拼命压住怒气。
不能生气,为了孩子能长得美美的,必须尽量少生气呀。我不想孩子生出来以后整天皱着脸呢。
徐捷有点反常,不但不生气,连反驳的话也省了。此刻他手机响起,脸色马上难堪起来:“糟糕,定是阿姨催我快点出发了。我不跟你说了,先这样,拜~”说着,拿出手机掐断信号就往车库里跑去。
他这么匆忙是要干嘛?切,他的事关我神马事。不管他!抬了步进门,他却又折回来在我身后叫着:“乔,午饭我在外面吃,你不用做我的份了。不过你也不能偷懒随便泡面就算啊!记得你现在是有孕在身,绝对不能马虎了事!”
我头也不回地甩手:“行了,你最近越来越啰嗦啊,都快成老妈子了!”我快受不了他~
徐捷还不走:“就算你嫌弃我还是要说下去,别以为我不知道,家里的方便面我都数过了,等会儿回来发现少了我马上给尧打小报告去!”
回身瞪着他:“你到底要不要走啊!不是要相亲吗?快去,别叫美女等你!”他之前说过相亲的事我几乎没有印象了,可是话就这么脱口而出,说完以后我和他同时怔住了。
他笑着上前,搭了搭我的肩:“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吃味了?”
一把拍掉他没规矩的手,怒瞪他:“鬼才会吃你的味,快走快走!一会宋阿姨又得催了!”
果然,他手机跟着就响了,徐捷一手轻拍额头:“你嘴比我还乌鸦。”话音刚落,人已经蹿出老远,似乎怕我要追打他似的。
无语地摇头,进了屋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说也奇怪,徐捷这样一闹,我原来阴郁的心情竟好起来了。兀自笑起来,他总算发挥点作用了。
拿出手机给萧尧打电话,他说过的,今天下午薛朴仁要被提堂,只是那边响到最后也没有人接听。
想想他应该在忙,忙发信息过去解释:不用回电话了,我就是无聊想找你说说话而已。
随手放下手机,面对安静的大房子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原来还打算出去找份工作来打发时间的,却突然被发现怀孕了,萧尧严肃地告诫我绝对不能工作,他说:你怀孕还得出去攒钱,传出去我还有脸面吗?别人以为我萧家没落到连奶粉钱都消费不起呢。
想着想着,忍噤不住笑出声来。
他就是想我好好安顿下来,却故意说这么严重。我哪里是为了钱呢。
一阵动听的铃声响起,打断我的思路,听清楚了,是JAY的《mine》!萧尧给我回电话来了。激动地按了接听:“尧?”虽嘴硬地说不想打扰他,可当他回头找我,我却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
那边的萧尧轻轻地笑着:“想我了?”以前他从不会说这种煽情的话,也许分隔两地的缘故,他竟也说得很顺口。
我很不害臊地直接答应:“对,好想你哈。”如果此刻还能得到他的拥抱那就更棒了。
他笑得更开心:“除了想我,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么?”他开始循循善诱地套我的话。
他电话来得这么迅捷,明明自己也想我,也有很多话要说,却偏偏说成是我要讲给他听,可是谁先说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就是爱着这么聪明的他啊。“有,我好想你,非常非常想你。”
此时那边有个小小的声音:“少爷,中午的饭局都准备好了,是时候出发。”小佰略带谦卑的提醒他。
我不想他为难,赶在他开口以前说话:“尧,你去忙吧,我也该吃饭了。”
萧尧迟疑了会儿,才说:“乔,下午两点半开庭,完了以后我再给你电话。”他很小心翼翼地避开七年前那场车祸的所有字眼,他的体贴是如此隐晦地表达出来,不过我还是感觉出来了,心里一股暖流潺潺而出。“好,拜。”
兴致很好地烧了几个拿手小菜,正要坐下来吃饭,外面传来汽车的马达声,不过会儿便见徐捷垂头丧气地进来。
“回来的这么早啊?吃过饭没?”他还说要吃过饭再回来呢,撤退得这么快,该不会遇上恐龙吧?
他似乎不想回答,直接过来坐下,瞥一眼饭桌上的菜,皱了皱鼻子:“这东西能吃吗?”
我还帮他拿碗筷呢,听见他的话马上放回去:“那你别吃了,省得让你拉肚子。”
徐捷忙堆满讪笑,起身来抢我手里的碗:“别,我早餐也没吃,正饿得慌呢。”
席间,他绝口不提相亲的事,默默地吃着饭,也不挑剔我做的东西难看,当然也没有什么赞美之词。
饭后,切了些水果端到客厅的茶几上,躺在沙发里的徐捷一个鲤鱼挺身,捏起牙签戳了块苹果送进嘴里,意味不明地打量我许久:“现在发现你还挺良家妇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