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星KTV门口,李雁玲身穿韩风亮丽连衣裙站在那里,看见我随即上前,语气冷冽:“顾小乔,我们谈谈吧。”
萧尧略一侧目,我朝他挥挥手,转身跟李雁玲说:“找个地方坐坐。”
我们走进附近一家小餐厅,坐在最角落位置。
李雁玲吸一口橙汁,脸面向别处:“直话直说吧,我不管你和佑笙哥哥的从前,但是我希望未来,你别再出现。”
她的话让我顿觉愤怒,整得好像我是个小三似的。我咬着吸管说:“如果我说不呢。”
她凭什么说这番话!是她抢了我男朋友,还要我忍气吞声接受她的安排?做梦去吧。
李雁玲猛然回头,用那双愠怒的眼睛盯着我,咬牙说:“你别嚣张,自己什么身份要谨记住,得罪我你绝不会好过。”
看来我无父无母的背景被她调查过了。我不怒反笑:“你不是都看见了薛父母对你的态度吗?他们都愿意当薛太太的人选是你,你何必多此一举跑来找我谈话。”
李雁玲稳了下情绪,平静地说:“我喜欢他,就要连身心都要拥有。”
我凉凉地开口:“他的心又不在我这里。”
李雁玲的手拍在桌面上,力度不大,却已经吸引了旁人的目光,她压低了脸,说:“你会知道后果的!”
既然不可避免,那就让它来得更猛烈点吧。“我等着。”
李雁玲霍然起身,走的时候狠狠地丢下粉红色纸币。我顿觉羞辱。刚想撕掉它,转念又想,不,我怎能和人民币作对呢。用它买单后,还剩下70元,我出了店门,走到附近的冷饮店前,买了十几倍珍珠奶茶,拎着那袋沉重的饮料回了新星,在外场将奶茶分发给所有员工,连门卫伯伯都人手一杯。
萧尧过来问我:“还没吃饭吧?”
我嗯了一声,受气都饱了,哪还吃得下饭。
萧尧转身去打外卖电话,擅自给我选了一个套餐。他挂线后,我才上前说:“哎,那家餐厅的饭好贵的。”
萧尧放好手机,视线略过我,说:“我请客。”
啧,这是钱的问题吗?“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尧忽而笑起来:“其实我也没吃饭,所以正好一起吃。”
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平日的刻板全然不见,看过去柔和了许多,那俊美的五官让周围的景致都逊色不少。
我才突然明白过来,在我眼前的男人是如此出众...
晚上客人很多,今天是小周末,只要天气不太差,一定热闹非凡。
我负责二楼,服务员都很忙,下单、找零钱,甚至送小吃和果盘亦在我的工作范围。偶尔有客人投诉也是要我见招拆招。我深知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遇到任何事情都能用笑容忽悠过去。
10点半过后终于清闲些,我走进收银台,坐在收银阿霞身旁的椅子上,背对着监控弯身揉起小腿来。
其实我很习惯在灯红酒绿的地方生存,这里的人快乐得很纯粹,高兴就欢呼,悲愤便声嘶力竭地唱伤感的歌。
佑笙,我们好几天没见面了,你是否和我一样想念着你。
我的想念无时无刻,在空闲时、忙碌时,他俊朗的脸表情生动地略过我脑海,让我更觉得难熬。
突然,《流年》在我耳际擦过,那么娓娓动听,让我心生好奇想一睹歌唱者是谁。
起身往大厅走去,站在吧台边上,吧员和网管齐齐面朝着台上的女人。七彩的霓虹灯光让大厅显得扑所迷离。我遥望昏暗光线下的女人,只模糊看见她的轮廓,大约是个美人。
一曲终了,她风情万种地下台,回到角落里,一个人,一杯奶茶,桌上还放一碟花生米。
对她的好感没有征兆地冒出来,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儿都会成为焦点。在这种地方呆多了,看人的眼光都提升不少,能让我一眼便喜欢的,很少,所以她绝不简单。
转身走出大厅,恍惚之间似乎看见萧尧消失的身影。快步走出去,果然见他正往收银台的方向而去。
他也对那女人又兴趣?这疑惑我藏在心里不敢直问他。
下班时,和他一起走在街上,人迹罕至,偶尔一辆车呼啸而过。
我们都找不到话题,沉默不语,显得脚步声异常突兀响亮。
前方有人倚在灯柱下,女人撩人地拨开挡住半张脸的长卷发,露出颠倒众生的五官,她沙哑着轻唤一声:“尧。”
只轻轻的一个字,我却感觉到萧尧浑身一震,整个人有些僵硬。
他张了张嘴,我似乎听到他呼出一个xi音。
萧尧快速看我一眼,低声说:“顾小乔,你先回去。饿不饿?我一会给你带宵夜?”
女人走过来,猫一般的眼睛在昏暗中闪过流光,她好奇地打量我,开口问他:“你女朋友?”
我认出来了,是大厅里唱流年的那个人。
我正要解释,萧尧却抢先说:“顾小乔,你快回去吧,有事打我手机。”
我怎么觉得萧尧是故意要赶我走?我噤口抬步就走,几次想回头去看他们,最后还是没有这样做。
每个人都有自己私藏的秘密,也许她就是他的秘密,我怎能存心偷窥呢。
我回到尚未熟悉的公寓,里面的空气都带着陌生的味道。在空旷的房间里踱来踱去,还是决定发信息给佑笙,只简短的几个字:我下班了,你睡了吗?
等了好久手机还静躺在茶几上,他是睡了、或只是不想回呢?
顾小乔,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暗骂自己一句。他做的决定从来坚定地实行,我还奢望什么呢。
洗完澡,在厅里看着电视,萧尧开门进来,面容平静。
萧尧换上居家拖鞋,走到左边单人沙发坐下,想起了什么,说:“忘记给你带宵夜了。”
我无所谓地笑着,说:“没关系,不饿。”目光依然盯着电视,可余光在打量他。
萧尧坐了一会,起身进房,拿着睡衣出来走入浴室。
我关掉电视回到客房,嗅着淡淡的百合花香,几乎是碰到床铺的那瞬间便跌进梦乡。
在日上三竿的中午才醒来,伸展身体,舒服得无法言喻。起身走出客房,发现萧尧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似乎彻夜未眠,眼睛布满血丝,平时光洁的下巴此时长出了青须。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我,道:“早安。”
我轻轻嗯了一声,飞快地走进洗手间。看来那个女人对他很重要。
刷牙洗脸后出来,厅里已经不见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