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东方微明站在高处放眼望去,一道光闪身而现,多出一个微胖的孩童,“师叔祖好。”
“嗯——可是有事。”
“师叔祖,师父让我给你捎几件换洗衣服,顺看看您。”孩童扬起小脸蛋,一双大眼倒影着一身素衣之人。
早该换了,可惜他出来的匆忙忘了带钱。
幸好他们还算有心,“嗯,知道了。”
出于对师叔祖尊重,童元也不恼他的冷漠,笑嘻嘻向前一步,身子一鞠“师叔祖,师父还让问带话来,再过几日便是入门,希望师叔祖能出席。”
“不去。”东方微明想都没想就要走。
幸好童元了解他的性情,早早拽着他的衣角,“师叔祖,可不带这样的,当初咱说好的,我给你打掩护,让你出门,以后有什么事你得给我点面子啊!”说完不忘眨巴眨巴眼。
一个堂堂师叔祖被人威胁,怎么能让他受的了,稳住脾气,“可以,但是有言在先,我只答应没说什么时候做。”
童元刚要开口理论,突然,只觉手中一空,那里还有人在,“师、叔、祖。”空荡荡的山谷之中只有一声回荡其中的哀嚎声。
想和他耍心眼还嫩点,如果不是想出来透气他才懒得理会这小孩子家,胖的都快走不动了整天还一个劲的使坏,顽劣不堪,那天回去告他一桩。
想到此不禁伤感,他此处偷溜出来,游历不少地方没有一处让他留恋不舍,就是那个花楼听曲听戏都无了生趣。
过几天又是中元节,他身上异状让他不得不要再谋一个去处。
想到这又是头皮发麻,他觉得自己都变成怪人,每个中元节都去花楼,听上三天半月才算消停。
眼见这里最红的上翠楼尽在眼前,身形一转,一个清俊的男子出现在门前。
门外有人眼尖一眼瞅见他,早早爬上笑容的两眼,招呼他进门。
胭脂水粉的气味冲进鼻子,忍着不打喷嚏跟着花姐,挑了一个地方坐下。
地方不小上下三层,这样的楼层很少有人会建在这样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地方,如果建在京城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啊!想来这里的老板不是一般人呐!
他顺势点了一个姑娘进了房,进门顺手点了姑娘的昏穴,把人放在一边的踏几,自己则在床上侧盘腿而坐。
午夜时分,正是莺歌燕舞最热闹的时间,而其中一间房里静悄悄的让人想入非非。
床上一人闭目不语,踏几上的一动不动睡到香甜。
东方微明两耳冲刺着喧闹的莺歌燕舞,时不时夹杂着呢喃细语,鼻息间飘过迷香。
鼻头不多时,微微薄汗冒出来的,额头也有汗珠沁出。
直到各种声音渐渐消失,窗外一律晨曦投窗而入。
睁开一双猩红的眼,打量周围,无恙。
吐出一口浊气,深吸一口气,收回丹田。才下床小心翼翼把花姐搬到床上摆好,放下一定银子,扬长而去。
或许,是他的疏忽没看到身后一双明亮眼盯着他离开,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这人是谁已与他无关,他不会再来此地。
这里他逗留的太久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一帆江水无尽头,两岸青山相对出。“真是好风景啊!”
“先生可是喜欢,可惜我这船小不能载着先生继续前行了。”一张风残的脸上露出一双朴实无华的眼,船夫继续摇着船桨,“前面江面宽,水流太急,我这小船使不得啊!”
“呃,这样子,那可是要换船再行。”这人有些不舍几日来已与船家熟悉,老人的质朴让他倍感亲切。
“先生大可放心,前面码头有很多大船即可拉货也可观赏,假如先生不嫌弃可以试试。”
“哦,都是一样的吗?”说出自己的忧虑,他不太喜欢热闹。
“是啊!没有单独到客船,客船一般也不会走这里,只能搭载货船,他们收费不高,算是挣点补贴家用。”说到这东方微明明了了,没再纠结,便让船夫张罗换船的事。
靠了岸,脚终于踩到实地,跟着人头,随处欣赏这里的风土人情。
地方不大倒是热闹,随处可见的酒楼和赌坊,可见这里的重要性。
慢慢踱步而行,每一处都相差不大,直到一处好地方吸引了他,让他心情大好。
直到夜幕降临,他提着一个包裹回到码头,重新登上小船。
“先生回来啊!”船夫连忙请进仓内。
东方微明淡笑,“找到一个好东西。”
“哦——”
他指着包袱,船夫已经隔着包袱闻到熟悉的气香,“卿醉梦!”
“这酒如何。”他问。
“甚好,甚好啊!”船夫大喜,“你是怎么找到的。”
“随便走走就看到了。”
船夫听了哈哈大笑,“好,随便走走,不简单,他家铺子藏的严实,一般人根本找不到,我本想告知你,又怕说不清枉走了路,不曾想你竟这么轻易碰到了,也是运气快快歇会。”拉着他往船头走,“正好,刚刚钓了几条鱼就在炉上炖着呢?不如我们喝一杯如何。”
“盛情难却,一饮而尽。”
“好。”船夫更是大喜,“我就喜欢你这样豪爽的人,老汉在江上行船也是数十年,没见过先生这样气度的。”说着捋着不存在的胡须,“先生不像一般人,到让老汉有些遗憾。”
“哦,不知老丈可有什么事?”东方微明突然看到它眼里一丝泪花在眼中打转。
“没什么事,就是能遇到有缘人,实在难得,先生明天就要走了,想想有点不舍的,我老汉也该告老还乡了。”
是啊!眼前船夫虽然身体还算健硕,多少年漂浮日子总有一天会,回家归根的。
东方微明安慰,“那今晚我们可以畅饮一番,不要嫌弃哟!”
“先生说哪里话,是抬举老汉了。”
“嗯——”东方微明摇头,“我也是一路程您照顾,这算是谢酒。”
“这,使不得,使不得。我还挣着您的钱呢。”船夫想到自己有些唐突了
“刚刚还要和我喝酒,现在要耍赖不成,不要再推辞。”东方微明紧握着他的手,让船夫忍不住点头同意 ,“好。”
一个好字含义太多,说不尽道不明就是不舍。
随处一翻就是美不胜收。
第二天,他便登上船夫为他寻找好的大船,船很大,自然拉的货也多,他在岸上等了两天才开船。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乘风破浪的感觉如御剑飞行,不可比拟的。
站在船头上,迎着风扇煽动衣衫呼呼而过的风掩盖了华不而实的虚表。
让他更多的冷静一下,些许是船夫是质朴让他感到了一丝害怕,他出门在外,最多的就是不愿回忆。
他遗忘了很多,又记住了很多。
总有一天他会忘了全部,丢了所有。
“先生江面风大,要不要到仓里坐坐。”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
何时身边多了一人,东方微明紧了一下眉头,“无妨。”
过了一盏茶,那声音又响起,“先生若是生病了,我们是要负责的。”
“……”负责?他有没有病与你有什么关系。
东方微明终于拿正眼看他,心里蔑视图有一副好外表,不屑道,“与你无关。”
冷漠无情脸上写满了多事两个字。
那人轻笑,“先生误会了,我见先生站在这里已久,我正好在里面喝酒,不想一人无趣,邀先生同饮如何?”
东方微明听到商量语气,心里舒服不少,少了一点的冷漠,淡淡道,“也可。”
他出门早把灵力隐藏,只留了一点修为护身,但站久了江面的风着实有点吃不消,听他这样一说倒是动了几分心思,也答应了,跟着进来船舱。
桌上已经摆好了酒具,两人坐下。那人倒一杯推到他面前,客气道,“先谢先生赏脸陪。”
东方微明不客气一饮而尽。
第二杯又满上,“先生与我也算有缘。”
有缘?东方微明想也没想又饮下。
第三杯已在面前,“先生可是姓白?”
姓白?东方微明微愣,但还是点头同样饮下。
第三杯过后就只剩他一人独饮,一人斟酒。
他何止姓白他还为自己起了一个别名——白长空。
嗬!这还是他出门那天吆喝着,白日长空独对月,东方笑夜寐无眠。
总算脱了监视成功出逃,为自己起的名号。
这人倒有几分意思,猜谜语么?倒是有些本事。
让他也猜一下,也为他斟上一杯,“敬而不敏。”
杯空。
第二杯,“身在曹营心在汉。”
又空。
第三杯,沾水写了一个字。
再空。
“……”东方微明呆愣半响。
不可能的事就不要那么巧,闷头连饮几杯,索性整壶侵入口中。
一番折腾,带着酒意指着他,“你是谁?”
桌上已晕干的字迹只剩一个耳工整清晰,让这人目光久久不愿离开。
换来几人搀扶着把人送进客房。
“主人,都安排好了。”
“嗯,都下去吧!”轻飘飘的话随着风飘散在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