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一少年独坐于一块石头上,嘴里叼着一根茅草,默默的望向远方的夕阳。
“少爷,”只见一名老者轻声喊到“天要黑了,别着凉了。”
“黑伯,你看”少年指了指远方的夕阳说道“夕阳虽然要落下了,可是它曾照耀大地,给万物带来温暖,而我似乎一直都是在黑暗中,哪怕一丝光明也不曾得到呢!”说到这,少年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不甘。
老者听得此话也是动容,心疼,难过一时涌在心间,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要离开了吧,”少年却突然笑道“在家乡看完最后一次日落也算没什么遗憾了,不知道外面的日落是不是和家乡一样的漂亮。”
“是的,少爷,我们今晚就出发了。”黑伯心中一痛,继续说道“放心吧!少爷,据说紫薇山的日落是全天下最漂亮的日落,我一定会带少爷去看一看”
“好啊,黑伯,那我们说定了”少年站起身来,望了一眼身后,随即转过身向前走去。
“时辰快到了,黑伯,我们出发吧,别让他们难做了”
老者默默跟在少年身后,纠结了一番之后终于说道“少爷,请您还不要怪族长和诸位长老,他们也是迫不得已”
少年停下脚步,沉默一会说道:“放心吧,黑伯,我能理解爷爷和各位长老,李氏能在大陆上毅立数千年,靠的就是规矩,只是我这废物还要麻烦黑伯照料了”
听到少年自称废物,老者心中更是一痛。“少爷,老身就算拼死也会护得少爷周全,”老者赶忙说道:“况且我们到了逐鹿书院一定能找到治疗公子的方法”
少年自嘲一笑,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说到“能看到外面的夕阳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老者默默跟在少年身后,心中越发苦楚。少爷虽是李氏第百世孙,却自幼父母双亡,而更令人心碎的是少爷自幼多病,丹田更是一片混沌,别说修炼,随着混沌之气不断滋长蔓延,活命都是莫大的奢望了。各种名医药材都快尝试了一遍,却都没有任何效果,李氏族长曾经更是请来一名德高望重的相士为其看相,相士推测一番之后摇头说道“此子为天所妒,其命不久矣,老夫断言不会超过二十二岁”
此话一出整个李氏大为震动,族人们忍不住问“为什么,要给李氏如此大的磨难,李氏第百世孙竟然活不过二十二岁”李氏当代族长李昌隆更是三天三夜没有出门,把自己关在李氏宗祠内不断向先祖祭拜,祈求。
李氏有训“凡成年者,不入武者,逐出家族,不入族谱”
今天正是少爷的成年礼,而少爷却不得不离开家族,在外流浪,直至客死他乡。
少年和老者离开后,一行人却出现在他们刚刚的地方,“族长,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你真的忍心让风儿死在外面吗?”只见一青衣老者忍痛道
众人也是抬头一齐望着李氏当代族长。李昌隆何尝愿意?只是一个是自己亲长孙,一个是数千年来一直遵守的祖训。二者必须要舍弃一个。
沉默了半响,李昌隆缓缓说道“我让黑伯护送风儿前往逐鹿书院寻求渺茫的生机已是有愧祖训,我李氏立族数千年,靠的就是法不两适,规矩~不可废!”
李昌隆说完这些话原本健硕的身体竟变得有些佝偻。微微湿润的眼睛一直望向两人消失的地方。
这一别或是永恒。
入夜,二人已经离开族地,此时正围坐在一团篝火前歇息。忽然少年感觉一股寒气自丹田位置突起,瞬间涌至四肢百骸,直冲天灵,只在刹那间少年额头甚至结起一层寒霜。
老者望着此景大骇,瞬间暴起,几乎是刹那间便来到少年背后,双掌齐出拍打在少年后背,肉眼可见的真元自双手传到少年后背,隐于体内。少年腰间所带玉佩竟也隐隐发光,连同老者的真元竟一同镇压着混沌之气。
约摸半柱香之后,少年呼吸逐渐平稳起来,惨白的脸庞慢慢浮起血色。
“咳咳……”
少年咳嗽两声,转而苦笑道:“这已经是第五次发作了,按照那位相士的说法,九次之后我便要死了”
老者也是骇然,少爷十岁以后体内的混沌之气便不再受控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且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持续时间越来越久。
“少爷,不要多想,拿着玉佩好好休息,等到了逐鹿书院一定有解决的办法”老者不知道是在安慰少年还是安慰自己。
“黑伯,这块玉佩是我们李家的家传之物,却不知为何对我体内的混沌之气有压制作用,爷爷为了保护我一直让我带在身边。等到我死去的时候请黑伯一定要把这玉佩送回家族,这么珍贵的宝物怎么能与我一同沉没黄土呢?”
望着少年恳求的眼神,老者默默点头。
“黑伯”见到老者答应自己,少年转而笑道“你再跟我说说世间的高手吧,虽然我不能修炼,但是听听都会觉得热血沸腾呢?”少年似乎已经忘记刚刚的危险或是已经习惯了,恳求老者跟自己说一说世间的高手故事
“好”黑伯眼神一亮,或许只有眼前这位少爷和世间高手才能让这位老者眼神出现波动。
“武道之境分九品,下三品称地元境,入一品即称武者,中三品称中元境,入四品即称武师,上三品即称天元境,入七品即称武尊。甚至有传说,远古时有突破九品称圣的存在,可惜数千年从未出现了……!”说到这老者暗自摇头继续说道“圣者,传说可以飞天遁地,移山填海,真假未可知啊……”
“黑伯!武者这么厉害,这天下岂不是武者的天下了?”少年问道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虽说武者厉害,可世间奇才何止千万,如今世间佛,道,兵,阵,阴阳,儒等等各大家百家争鸣,都有尊者出现,如今乃是数千年的大世啊……”
听到这,少年原本死灰的眼神中竟出现些许明亮,随及又快速暗淡下去。
“是啊,大世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者怎会没有发现少年的变化,忙说道“我来和你说说当今天下公认第一高手,高阳王朝国师高天阳的故事”
“好啊,黑伯,我最喜欢听这些高手的事迹了……”
“高天阳还没有成名之时曾游历大陆,探寻古迹,于一处隐世中获得传承……”
少年或许是刚受混沌之气侵蚀,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黑伯默默望着熟睡的少年,“数千年李氏,第百世孙,李长风,最终是客死异乡的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