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盛开颜瘆如寒光的眼神所吓,高银霞竟是有了些惧怕,这手怎么着也不敢再打下去。
只得恨恨的骂了句晦气,便吩咐手下的女仆看好盛开颜,忿忿离去。
就在此时,一道干瘦的身影领着一行盛家的侍卫堵在蜿居阁的正门。
“老爷有命,请高夫人三小姐同往盛家议事厅叙事!”
那人话语间毕恭毕敬,但话语间无不强硬,从一行堵住了门口的侍卫便可看出,请字是留了几分薄面。
“卫…卫管家!”
高银霞一惊,嘴里挤出几抹干瘪的笑声:“我一介偏房,不好登堂入室的,便不去了罢。”
“必须去!”
卫管家毫不留情的打断高银霞的小心思,斜眼瞅了瞅高音霞,心中暗自冷笑。
她不过是怕因为盛开颜会牵连到自己,所以便要藏的深深的,最好让所有人都忘了她。
“都怪那赔钱货!”
高银霞被卫管家堵了一嘴,心中火气升腾又不敢对这个深受老爷倚重的管家出气,只得恨恨的剐了盛开颜一眼,咬牙切齿。
“也好,索性去看看,有什么鸿门宴等着我。”
与博王府联姻关乎盛家前程,对于管家的到来盛开颜并不惊讶。
议事厅。
满屋华服的盛家人,无论是旁支主家都不少人,个个横眉冷对乍一进门的盛开颜母女。
盛开颜心情凝重,但明面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而高银霞却早已是双腿打颤,仿佛那些人的眼光如刀子般抵着她。
“各位叔伯皆是盛家的中流砥柱,竟然劳烦大家为了小女的事情兴师动众,不可谓不惭愧。”
盛开颜拱手向四周深深一拜,有的受了这礼,目光柔和几分。
有的瞧不起,嗤笑一声望了别处,没接。
盛家也非铁板一块,主家的庶出不见得比旁支的嫡出尊贵。
“你还知道羞愧?”远座,一个妇人讥笑一声:“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下作之事,可是让整个盛家都抬不起头来!”
说话的是旁支二堂叔系的主母,向来喜欢嚼舌根,这种热闹事最是让她兴奋异常。
“就是就是!她做的好事已是满城皆知,出门打听打听,哪个街里坊内乃至宫家,都讨论此事,羞死人了!”
“呸!看到她我就觉着脏了眼睛!”
“虽说是庶出,好歹也是有人教养的,怎的就做出这等龌蹉之事,难不成是天性卑贱不成?”
见那妇人出声,其余各房也按捺不住,纷纷指点着盛开颜,面色无不是嫌弃厌恶。
这些辱骂入耳,盛开颜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面若冰霜。
因为教养,她会行礼,但不代表这些话语她也要容忍。
就在此时,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喝止了愈演愈烈的讨伐声,几道身影从内堂走出内堂落座在议事厅的中央。
盛开颜微微眯了眯眼,看清端坐主位的中年男子正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
盛行墨,伯兰侯府盛家的主事人,官拜工部尚书,盛开颜的父亲。
“开颜见过父亲,各位长辈!”
“跪下你这个孽障!”盛行墨挥手打断盛开颜的参礼,宛如盛怒的狮子。
“不知所谓何事,开颜竟令父亲这般生气?”盛开颜没有跪下,而是尊敬问到。
“何事?与博王府下人通奸一事,莫不成还不够令我生气吗!”
“老夫为官多年的脸面,被你这个孽障毁于一旦!”
“一桩大好姻缘,一生的荣华富贵,皆被你的下作行径毁了!让老夫如何向博王向陛下交代!?”
盛行墨怒而摔杯,溅起的碎片在盛开颜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果然!”听罢盛行墨怒言,盛开颜心底一沉,博王果然用了这种下作手段诬陷自己,欲盖弥彰,掩饰他和盛如流的奸情。
恐怕自己昏迷这段时间,博王已然让所有人都相信了他的所说,将自己诬蔑成一个被抓奸在床的风流女子。
果然是好手段,盛开颜心中冷冷一笑。
恐怕如今的她已经没有反驳的余地,毕竟所有人都只相信那身份尊贵的博王,谁会去相信一个小小庶女呢?
聚集所有盛家的话事人,恐怕就是想要公开给她论罪处理罢。
盛开颜昂首与盛行墨对视,眼中无半分惧意:“父亲能召开议事,怕是已经相信博王所言。既然如此,开颜不作辩解,但这偷人的罪,我不认!”
“放肆!”盛家二房的盛淮明猛地起身,指着盛开颜怒喝:“证据确凿,你想说博王陷害你?笑话,博王何等身份地位,需要陷害你区区一个庶女不成?盛开颜,我劝你不要太高看了自己!”
“二叔官从五品,恐怕不会不知晓证据也是能伪造的!至于博王为何陷害我?”
说到这,盛开颜冷冷一笑,将视线落在女眷处为首的位置,一脸淡漠的大房盛夫人身上。
“恐怕得问问我那亲切的四妹盛如流了!”
听到盛开颜的话语,盛夫人面色不变,但桌下的手绢却紧紧攥起。
“呸!你这个腌渍货也配提起四小姐?怎么着,如今是想疯狗乱咬人了是吧?”
“四小姐一身清白,你竟想抹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她可是你的妹妹啊!”
盛夫人没有出声,反倒是她身后伺候的女婢骂了出来。
谁都看得出现在盛开颜有嘴难言,平日里她是那个三小姐,怎么着也算主子。
今日她不过是待宰的鱼肉,有何惧的?
倒不如借这个好机会,讨主子的欢心!
其余慢了一步的女婢纷纷在心中暗道可惜,失了大好机会,只得在旁边零散附和几句,末了,用不屑的眼神挑衅盛开颜。
狗仗人势!
盛开颜冷冷一笑,那盛夫人光是摆出委屈的模样就已经有无数人抢着帮她出头争功。
“我的对错暂且不论,此刻依旧是盛家的三小姐,也是你们这群下人能呵斥的不成?”
盛开颜视线扫过那群女婢,“原来在我们盛家的下人就如你等这般,只要逮着机会,恨不得立刻骑在主子头上的狗东西!”
“或者说,是觉得自己有着倚仗就敢如此肆意妄为!”
言罢,那群女婢脸上的得色陡然僵硬,厅内盛家人的视线纷纷落在她们身上,神色冷然,就连那盛夫人也是面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