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寻手中化出紫血剑,在自己手腕处割开,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那黒濯石就好像一个人一般,漂浮在半空中,贪婪地吸着她的血。
莫寻的脸色逐渐变白,凌风上前再次试图将黒濯石吸进他的身体里,此次,那黒濯石再也没有了异样,缓慢地被他吸进肚子里去了。
直到茕白光芒完全消失,莫寻手腕上的血才止住。
凌风借地打坐,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
莫凉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们来这里是为了那颗石头,而不是来找他们的。
凌风还没有站起来,莫寻已经执剑抵住他的脖子,凌风睁开眼睛,又恢复了之前的儒雅,只是他的面庞更添了一抹精神气。较之前有些不大一样了。
他在莫寻的剑下缓慢地站了起来,温柔地道:“需要我帮你们做什么?”
“先说说你是什么?”莫寻惨白着一张脸,声势却不弱。
“就是你们要找的彐魅。”他看向莫寻的眼睛里,似乎多出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柔情,许是因为感激她用自己的血喂了他的心丹吧。
“你真是彐魅!”这次是东方海言比较激动,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来,“难怪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彐魅的存在,这么说你在那片树林里出现过?”
“嗯,你们见到的毛发雪白的就是我原来的样子。”依旧一副儒雅的样子。
“这么说你真的能救活我们烁星国的七星濯水池?”东方海言显得有些激动。但是转念一想,又道:“只是书上记载说要将你……呃……这个我也不知道对不对,只是你知道怎么救活么?”东方海言说话间已经将莫寻抵在凌风脖子上的剑给推开了。示意她别太激动。
“去看看就知道了。”凌风说话时,目光落在莫寻的脸上,然而话却是对着东方海言说的。
“这样也好,寻儿,我要回去了,你是否要一起去?”终于到了分开的时候,东方海言说这话时有些快,但是说完之后便觉得有些尴尬。
“既然他能帮你,那我就不用去了。”莫寻收回剑,冷冷地道,他有他的事情,那么她也有自己的事情。
东方海言看着她稍许落寞的神情,便知了个大概。也许很多事情她也应该学着自己去面对了。他走到她面前,道:“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或者是没地方去了的话,来烁星国找我,包你吃住,可好?甚至还可以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莫寻嗤笑:“你觉得现在还有人能伤害我吗?”是的,她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了。
“说来也是。不过……如果你以后真没地方去了,别忘记我在烁星国等你。好朋友一定会为你两肋插刀的。”东方海言说得无比真诚。
“那你也一定会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两刀。好了,既然你找到他了,我也先走了。”莫寻转身就要走,却在转身的时候看见了站在他们身后的落尘和莫凉。
“安澈夫人?”落尘先开了口。
“什么事?”莫寻平静地看着他,如果他能让莫凉放下一切仇恨,改过自新,那么她就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甚至还会祝福她,因为这是她爱了很多年的姐姐,在落雪山庄的时候也是她保护了很多年的姐姐,这些感情不会因为她做了很多坏事而消逝,只会因为她迷途不知返而觉得痛心疾首,之前对她的那些恨也不过是因为太爱。
“你以后还是叫我莫寻吧,我想……我和他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所以……这安澈夫人不应该是对我的称呼。”末了,莫寻又补上这么一句。
“这样也好吗,你是凉儿的妹妹,也许我应该称你一声寻儿,如此可好?”落尘望了身后的莫凉一眼,随即说道。
与此同时,莫寻也望了莫凉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竟有些沧海桑田的感觉。
东方海言则与凌风站在莫寻的身后,不说话。即使是局外人,他们也知道此刻莫寻和莫凉一定有什么事情要说,或者是有一段恩怨要解决。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既然她跟你在一起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此别过,希望你能照顾好她。”莫寻的目光不再落到莫凉身上,而是真诚地对着落尘说道:“我的意思是,不要让她再做坏事。”说罢,便越过落尘离开了,走了几步才听落尘道:“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而且我会让她幸福的。”他没有转身,而是背对着莫寻说道。
莫寻顿住脚步,“如此甚好。”说罢,大步离去。
“寻儿?”没走几步,便听到了莫凉呼唤她的声音。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已经被莫凉奔上前来从后面一把抱住。
她将头放在莫寻的肩膀上,眼泪落下来,“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她只是落泪,并没有乞求她的原谅。
恨也恨过,爱也爱过,得失又算什么?
“你是真的爱我么?”莫寻心里一阵泛酸,如果说对于莫凉她没有感到丝丝疼痛的话,那是假的。毕竟在她被陷害与人有染之后,她在王宫里,是莫凉陪伴她一起度过那些难熬的时刻,甚至还同仇敌忾一起杀了梨若敏。
即使设计她的人是莫凉,那又怎么样?她始终是她爱着的姐姐。所以她真的想要知道,现在抱住自己的姐姐,是真的爱她吗?
“你一直是我的妹妹,我们骨肉相连,从未改变过,以前是我不对。”莫凉的声音无比的哽咽,她也从来不知道有一天自己可以如此坦然地面的她。
是落尘教会了她怎么样去爱,怎么样去回报爱。
那些恨过的时刻,只是因为她不懂得爱,也是因为她抱怨太多。而如今,她懂得了,所以她要在自己的妹妹走之前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莫寻返过身来紧紧地抱住她,这么些年以来,她和姐姐一样高了,可是她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拥抱了。
“我相信你。”莫寻的眼泪落了下来,砸在她的肩膀上,这一刻她是满足的,也是笑着的。
“寻儿,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告诉你。”莫凉将她放开,郑重其事地道。
“你说。”莫寻见她神情凝重,不觉也严肃起来。
“王的那两剑不是因为你没有落红才给你的,他之前中了梨若敏的牵心蛊,你可还记得?那蛊毒一直残存在他的身体里,情绪或者心智都不受他控制。正是因为太爱你,才会因为简单的落红而情绪暴怒,以至于失去了理智。”顿了顿,又道:“如此……你会原谅他吗?”
“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情。”是她给他的关心不够,所以才误会了他这么久么?可是为什么他从来都不告诉自己?
“也许他以为你不会原谅他……“莫凉也叹了一口气,她的确不知道萧逸然是怎么想的,如果她知道的话,她就不会做出这么多坏事出来了。
“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此刻的她竟然平静得出奇,也许因为被彻底地伤害过,所以才觉得当一切都摆在眼前的时候,都不过是如此而已。
“剩下的事情,你去问他吧,冰雪国的雪应该停了。”莫凉淡淡地说。
莫寻却知道她的意思。这一刻她是那么急切地想要回到冰雪国去。
“姐姐,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如果有时间了,记得我在这里。”莫凉对她说道:“在这里等着看见你幸福。”
“我知道,再见!”莫寻朝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离开了。
她走了以后,东方海言并着凌风也离开了。
在回烁星国的路上,东方海言问:“你喜欢寻儿吧?”
“她有心上人了,我知道。”凌风淡淡地说着,眸中闪现的忧郁让东方海言内心不禁为之一震。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就是彐魅。”东方海言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试图转移话题,是以,他笑得灿烂至极。而彐魅也就是凌风也只是呵呵一笑,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其实在面对她的时候,他的脸上才会永久带着淡淡的笑意,谁料她竟说自己可不可以不笑。
那个时候他便知道她的心里是有人的。
东方海言见他如此,话题又转了回来,“既然知道她有心上人了,你还要做一下努力吗?”
“那你觉得我会成功吗?”凌风不答反问。
“不会,因为你出现的时间太晚了。”不得不说有时候一个人爱不爱你,也跟时间有关系,“如果你在萧逸然前面出现,并且在她受伤的时候给她温暖,也许你还有机会,但是也就只是也许而已,因为人的感情……总是莫名其妙的,甚至大多数情况下,与时间无关。”
换了一口气,继续道:“但是你遇见的情敌是萧逸然,说明,你就注定输。”
“萧逸然对她很好吗?”凌风有些挫败地问。很多事情真的如东方海言所说的那样。
“好得不得了。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人能比他对她更好。”如此作为她的朋友的他,才放心让她回去。这段时间以来,萧逸然对她的爱那么浓烈,作为旁观者,他都看得很清楚,他就不信莫寻看不清楚。除非她是白痴,可是他知道她不是白痴。
然而他的话,终于让凌风给彻底地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