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未琐嘴角轻轻一抽,脸上还浮现着惊讶的神情,白洇烛瞬间有些想笑,怎么这姑娘,想象如此丰富,跟时杉真的……很像啊……
灰衣男子虽然断命倒在了地上,只是,那双瞳却还瞪得老大。
兰晶蹲下身子,微微打量着,一旁的未琐连忙道:“别……别看啦,人家都死不瞑目了,怎么还要去看人家的死相?”
兰晶重重地叹了口气,白了她一眼,看样子她对未琐也是无语了。
兰晶没有回话,依旧我行我素。
那双眸子仔细地望着躺在地上男子的脖颈处,那把利刃扎得也是够严实,暗黑色……看来这个毒受得也是很深啊。
只是,再次一看的时候,那把利刃……
兰晶双眸一紧,脸色有色不对。
未琐见兰晶久久没动静,还想着这是看尸体看上瘾了么?
只是,当她再次看向兰晶时,却发现她眼眸中带着恨意和不善,这样的兰晶,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未琐唤道:“兰……兰晶……你……你没事吧……”
听未琐一说,那个一身慵懒的教主双瞳的目光也凝聚在了兰晶身上。
在看到兰晶的神情时,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神色明显有些改变,双眸也微微眯着,白洇烛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只是,却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也看不透。
白洇烛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是那枚利刃……
白洇烛睫毛微微一颤,看样子,兰晶和空对这枚利刃还挺感兴趣的。
这枚利刃的故事,似乎是兰晶和空心中的一个梗呢。
空低沉的声音传出,“兰晶。”
兰晶微微低眸,前额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视线,未琐也看不清兰晶此刻的神情,只是,可以隐约看到,兰晶抿着嘴,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是。”
未琐仔细地端摩了一会兰晶,见她默默地站了起身,抬眸站直身子,但她的身上,却透露着一股莫名的气息。
兰晶从她身旁走过,只是,气氛瞬时有些压抑,她不说,未琐也不过问。
直至兰晶走出门后,未琐双眸再次看向那枚利刃,疑惑顿时涌上,只是,在她的心尖上,深深地记下了这枚利刃的样子。
“未琐。”
空的声音再次传出。
“嗯?”
“回房吧。”
“是,”未琐刚踏出两步,忽然意识到什么,“诶?教主,那你们今晚……睡这?”
“……”
地上有一条似乎挺凶猛的蛇,还有一个尸体,真的能安心入睡么?
“你今天……”空的眼眸轻轻眯着,“似乎多话了一点啊……”
这话的语气,怎么这么具有威胁和压迫性呐!
未琐微微咽了咽口水,“不多,还好,还好……那个……教主,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说罢,未琐也不多留片刻,拔腿便走,生怕再听到空的一点声音。
怎么说她也是在魔教待了这么长的时间,教主的脾气她再了解不过了,人又高傲又自傲……
兰晶回房了,未琐也回去了,屋内,就像未琐所说,一条蛇,一具尸体,还有两个活生生的人……
白洇烛回眸看他,正想问他是何打算,谁料,她刚转身回眸,却对上了空的双眸,而且,她还真不知道,空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身后的。
这距离,离得似乎还有些近呐……
白洇烛正欲要后退几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只是,她身子还未动,便被空抓住了手往外走。
由于他这一拉一走的,白洇烛步伐也无奈跟了上去,“去哪?”
“陪本座走走。”
空才不给她拒绝得机会,拉着便是往屋外走,走过长廊时刚刚那两个满嘴蛮话的大汉已经没有了踪迹,走廊处也是极为地安静。
路过一间屋子时,那里面的毒人之气还存在着,而那间房,白洇烛也猜到是谁了。
她之所以敢跟灰衣男子交战,不过是因为她知道那男子虽然也是与毒物交身,但他却没有散发着那股不善的毒人之气。
换句话说,她在意的那个目标,就不是灰衣男子,而是方才出现在自己房门的黑衣女人。
白洇烛并不是因为自己的伤势而害怕与她正面交锋,而是因为……
白洇烛微微抬眸,看着空修长高挑的背影,而是因为她担心空会因此被感染到。
况且,想想也还是有些奇怪,为何那黑衣女子会出现于此,还帮忙解决掉了灰衣男放出的毒蛇……
这与她之前遇到的那些,截然不同。
空依旧拉着白洇烛,白洇烛掌心的温度无一保留地传给了空,一温一凉相互交对着。
下楼后,白洇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方才如此大的动静却没有引来掌柜,原来,他早已经晕趴在柜台上了,看样子是在秘药的作用下……
“空教主,你真的打算这大半夜的走走么?”
白洇烛疑惑问道。
空停下步伐,嘴唇带笑,轻笑问道:“那你要继续待在那间屋子么?”
“……”白洇烛没有立刻作答,觉得空说的这般话也不无道理,倏然间,眼眸再次一抬,“可是仓莽还在那呢,我……”
“放心,没有人会动它的,它会……很安全的。”
空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只是,他那双深邃令人捉摸不透的双眸却给了她十足的肯定,让她的内心充满安全感。
白洇烛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却发现空从方才到现在一直盯着自己,倒让她觉得有些不对。
“那个……空教主,”白洇烛眼眸有些躲闪,“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可是我脸上有些什么东西?”
“没有,只是……”
空的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白洇烛细细揣摩了一下这句话,似乎也猜到了什么,道:“想必空教主是因为我这双眼睛吧。”
空道:“嗯?看来你不笨。”
白洇烛修长的睫毛微微一颤,空曾经说过,她的这双眼睛,像极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他的挚爱之人。
想到这,白洇烛心底莫名涌上一阵情绪,这感觉,还真有些不好受……
“空教主尽管放心。”
空还没理解完她这句话,便听到她继续说着:“按照承诺,我会帮你寻到她的下落的。”
空瞬间有些想笑,看来,她是误会了些什么呢,但是,空也不戳破,道:“那就……等你的消息。”
白洇烛只是轻轻应道,不再多言,那张白皙的面容上,还保留有淡漠的神情。
此刻的风来得还真是时候,很清爽,也很舒服,让人有些困意呢。
白洇烛忽然唤道:“空教主。”
白洇烛说这话时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直视着前方。
“何事?”
白洇烛轻轻转眸,眼眸里是些寂寞,“你……”
然而,她话还未说完,心脏再次抽动,这一抽动,倒是让她身体像被抽空了般,痛意传遍四肢,白洇烛有些僵硬地站在那,她不敢动,也不能动,就连她的呼吸,都有些脆弱。
尽管在这样的夜晚下,空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才发现,她的前额布满了些点点滴滴的汉水,脸色苍白得有些可怕,简直比此刻的月光还要惨白几分,而她的唇色,已经没了之前的血色。
一个如此安静柔美的女子,在此刻却犹如一个身患疾病之人。
空并没有质问她,而是伸手扶住她,臂弯放在她腰上,像是抱着一件易碎物品,生怕她一不留神便倒下去。
白洇烛像是找到了依偎般,躺在她怀里,等待着那股痛意渐渐散去。
白洇烛闭着双眸,安静地靠着他,也在尽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此刻,除了痛意外,她只是觉得,他的胸膛很舒服,也很有安全感,真想就这样子躺着……
她可以感觉到,空放在她背上的手似乎也在用力地抱着自己。
月光依旧惨白,而月光下,便有一对“情人”相互拥抱着,就连月光似乎也在尽量放缓地落在他们身上,落在他们衣衫处的月光,好似柔和了许多。
白洇烛轻轻喘着气,清澈的双眸微微张开,夜色中,似乎她的眸子,成了最清澈的一件事物。
白洇烛也是有些不解,最近这毒来得也是很奇怪,不久前才发作过一次,怎么现在又发作了,该不会是……
白洇烛不敢多想,嘴唇还是有些泛白,她咽了咽有些干燥的喉咙,眼眸中带着些累意。
不过,等会要怎么和空解释还是个问题,她中了渗析毒的事,目前只有师傅和时杉知道,当然,她也不想让空知道。
半晌,空忽然间道:“怎么?还想赖在本座的怀里么?”
“……”
“躺在本座怀里可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白洇烛有些虚弱地说道:“空教主还真是……会做生意啊……”
“本座可不想做这种生意,你是想一直这么抱着本座不放开么?”
白洇烛沉默了一会,“……没有。”
“那你现在在干嘛?”
空早已放开了手,反倒是白洇烛……
然而,并不是白洇烛不愿放手,而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毒发作起来,到现在还没怎么褪去,她的身子还是有些僵硬,就连喘气都有些难,更别说动一下身子。
只是,她这样子,似乎却让空误会了什么……
白洇烛有些沉重地吸了口气,试着放下手,离开某人的怀里,只是,她这一动,却将这痛意延伸了,身子一时不稳,再次跌入那个怀中。
“……”
白洇烛倒是想解释,只是,似乎连说话都成了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