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聂家?我就知道那个萧雨欣定是不简单。我在你家酒店醒来时星玉竟戴在手上,小二还告诉我说老板有事刚出远门,你一定半夜潜入我屋找线索了吧?”溪云直起身看着聂沫雨。
“没错,我是聂沫雨。我还在酒菜里下了东西让你昏睡,多亏了你的地图我才能提前找到史书们,不过我没想到你身上有那个戒指。我当时见它闪着,我就知道我伤不了你,那还不如快点离开去找史书。不过我可没把星玉拿来拿去还戴在你手上。”
廖溪云听到最后一句不寒而栗。
“我也是纳闷了,你一个稚奇的外姓人,本本分分嫁给东方昫不好吗?你长得那么像程莹莹,他一定会疼你的。”聂沫雨双手抱胸,云淡风轻的样子。
“那你也本本分分待在牢里有吃有住不好吗?还有,你不情愿当别人替代品,我就会吗?”廖溪云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下了。
“好,那我们就不说这个了。你不是想知道聂家的事吗?问史书不如问聂家人。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事到如今,我都会回答你。”聂沫雨坐在台阶上,擦拭自己的弩。
“萧雨欣这个名字有没有来头,为什么史书上没有?”
“来头还不小呢,那是数年前,我,聂向晚,还有当时还是婢女的知弦初入竹府的云轩武馆时临时起的。后来我又用了这个名字在药铺买了麝香给白千一,这样解释你满意吗?”聂沫雨拄着下巴,开始打量起不远的马车。
溪云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泸万应该是应付泸兵去了,她担心聂沫雨发现端倪,赶快开口接着问:“好。那我再问你,聂向晚从前那般真心待你,更何况她还是你亲妹,你为何要背弃她的信任与聂星辰为伍?”
聂沫雨的情绪依然控制的很好,无半点波澜:“她根本就不是我妹。聂向晚是我娘在外面偷腥偷来的野种。她还那么宠她,从小她就抢走了我的母亲。她还用着我们聂家的姓,凭什么。我恨这对母女,我想想都恶心。再说,她能活到现在还不是因为瑶魅影她姐瑶魅花和清衣?如果不是这两个人,我和聂星辰里应外合,我们这两辈子都会成功。”
“两辈子?你什么意思?”廖溪云翻阅史书的手又停下,“这和清衣又有什么关系?”
“聂向晚没告诉你吗?”沫雨起身,看着溪云:“聂向晚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她上辈子爱东方羽爱的死去活来,最后玩火自焚。当时她还以为自己连累了好姐姐我,所以第二世她加倍对我好,什么都告诉我,甚至重生这件事。”
溪云差点没站住,手撑着桌边:“聂向晚是个重生者?当真属实?”如果属实,一切就说的通了。
这可真是老天爷一路给开绿灯,谁能想到古蓝水的聂向晚是重生回来的女主,百年后她的后人廖佳佳竟然还能穿越到这个朝代。
看来要挑个时机和聂向晚好好聊聊。
“如果不是那两个仙人施法,让她梦见了她第一世死后发生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分清我是敌是友?”
“你错了,聂向晚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她只是不愿意相信别人的忠告。还记得程莹莹曾写给聂向晚的诗吗?”
聂沫雨思索着,直接背了出来:
“聂氏二小姐,
弃沫雨不顾。
携未雨燕乎,
只盼沫反知。”
“不错,表面意思是燕子低飞要下雨,程莹莹希望你也能不要等到聂向晚抛弃你时才醒悟。可实际上,从第一句第一个字开始斜着念却是‘聂沫雨反’。聂向晚当时读完立刻就发现了,只是因为对你的信任而宁愿不顾程莹莹的提醒。”
“你现在说再多这些也没有用了。快点问,我只能再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聂沫雨有点不耐烦。
其实对于最后一个问题廖溪云刚才想了很多,不过最后她还是决定问一个她觉得真正重要的。
“你爱过泸千吗?”
聂沫雨抬头和她对视,又赶紧转过身去,这一句话她就掉了眼泪。
“这重要吗?”
“重要!你不是说最后一个问题吗?诚实回答我!”
聂沫雨低头沉思了许久,溪云再看到她的眼睛时才知道她哭了。
“是我毒死的他。他喝那杯酒之前对我说,从未后悔与我相遇,只是时间不对,如果是蓝水内战之前,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好结局,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听他说完这些话,我当时好想把那杯酒拦下,最后强忍住了。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奢望这样的感情了,不能再奢望会有一个男人陪我走完余生了,我的身份也不允许。不过还好,马上我就可以去陪他了。”聂沫雨擦了几下眼泪,又坐下,把玩那只弩。
“原来,你当真是用杀了自己所爱之人得来的权利。本来你若是安稳与泸千在此生活就会一辈子相安无事,可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偏偏要和聂沫雨争个你死我活,头破血流,而这一切却只是因为她不是你亲妹!这是你母亲的错,凭什么要你们两个人这一代纠葛?而且你们还是一个生母,无论如何也不应该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溪云又往屋子里探,埋头苦读。发现这屋子虽在湖边却异常干燥,她忍不住咳了两声。
“事到如今,一切都回不去了。”聂沫雨举起弩,对准马车的窗口,准备发射。
廖溪云箭步冲到门口要拦住她。
“别着急。这就是要你真正做选择的时刻。”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声音。
转瞬间,周围一切事物都消失,白茫茫一片。
清衣再次出现在廖溪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