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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温暖的太阳照进屋子,又是崭新的一天,一个新的开始,充满朝气。范新蕊就在这样的阳光沐浴下醒来,抬手看了看表,都快9点了。拖拖拉拉的走进浴室,对着镜子,一边打理自己,一边下定决心,要在这里重新开始。走出浴室,走进厨房,但愿还能找到点吃的。沈茗苛这间房子虽然不大,但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一点都不缺。

“新蕊,我去上班了,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好好睡睡也好,重新开始。我弄好了早餐,你起来就热热吃了,家里的钥匙挂在门口,午饭你就自己解决吧,我晚上下班带你吃顿好的,算是给你接风。别总窝在家里,出去转转。”范新蕊看到小餐桌上的便笺,心口暖暖的。茗苛还和上学的时候一样,那么细心,考虑好了所有。

“我们都会好起来的,会有幸福的将来,我们都是善良的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范新蕊对着便签,用一种虔诚的姿态,像是祈求,又像是明确。

范新蕊这边是新的一天,满怀希望;而沈茗苛那边,却仿佛落入地狱。

尹一从上班开始,就不住的“关心”着沈茗苛,弄得她坐立不安。她实在是忍受不住,终于在中午的时候,打算好好地满足尹一的好奇心。

“尹姐,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问,我答。”

“知无不言?”

“放心,一定言无不尽。”

“好,你对我弟弟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

“不是这么打击人吧,委婉点不好吗?”

“那是你问的太直接,你委婉点问不就好了。”沈茗苛嬉皮笑脸的回答。

“沈茗苛,我没和你闹笑话,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尹一的严肃,让沈茗苛觉得,尹姐这次是很认真的,怕是不能打打太极就轻易过关的。不过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免得尹一总是这么热心,然后又狠狠的失望。

“尹姐,从我到咱们杂志社开始,你就把我当妹妹来照顾。我所有的本事都是你教的,我很感激你,把你当姐姐尊重,当偶像崇拜。你很关心我,我知道你明白我心里有伤痛,想让我走出来,可有些事情,不是说忘掉就能够忘掉的,起码,现在我忘不掉。我残破的心还没有修补好,你让我接受另外一个人,这对人家是不公平的,我不想这样伤害别人。”沈茗苛决定一次和尹一把话说清楚。

“不想伤害别人?所以就伤害自己?这一年多来,我看着你成长,也看着你痛苦。你知不知道,你会不自主的望天,满眼绝望,有时我甚至害怕,害怕你一生都走不出你自己给自己划定的牢笼。我把你当妹妹疼,我希望你能够好起来。”

“我把自己的弟弟介绍给你,我相信他能修补好你受伤的心。那是我弟弟,我怎么会想要伤害他。我是真的觉得你们会很合适。不要总是拒人千里之外,没尝试过,怎么知道得不到幸福?”尹一显得很激动,她真想一巴掌打醒沈茗苛,让她不要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试一试不好吗?就只是先交个朋友而已。最终会走到哪里,那是缘分问题,但起码自己努力过。我觉得你们很合适,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的。”

“尹姐,让我好好整理一下好吗?”沈茗苛的心在松动,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她悲伤地够久了。可是,用另一个人忘掉一个人,这是怎样的伤害,自己可以那么自私吗?尹末,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自己又能够忍心吗?

“你自己好好想想,机会不是随时都有,尤其是合适的人,错过这一个,也许就是错过终身。”尹一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但也不愿逼的太紧,真的把人吓跑了,倒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是真心希望他们两个有个好的结果,尤其是看到尹末昨天的表现,分明就是对茗苛很是中意。

其实,昨晚回到家,尹一已经向尹末打探了下,尹末表面上看没什么反应,可尹一知道,这个反应就很不寻常了,从前给弟弟介绍女孩子,哪次不是被他嗤之以鼻的鄙视一番,昨天竟然没嘲笑她,还不是对沈茗苛也有好感。她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也许,会有幸福。

一个下午,沈茗苛什么都没做,就坐在电脑前,发呆。其实,尹一的话对她的影响是很深的。这一年多来,她刻意的逃避,不去触碰,把一切都压在心底,然后装作若无其事。时间久了,自己都被自己欺骗了,以为已经忘掉,可范新蕊的出现,又把一切摊开。原来,心还是那么的痛。接受另一人,也许不是件坏事,只是,自己还有心吗?万一到最后,终免不了互相伤害,自己又能承受得了吗?

“茗苛,下班了,要不要我送你一程?你姐夫回来了,晚上我们出去吃,给尹末接风,还有点时间,我去国贸逛逛,可以顺路送你回家。”尹一的声音突然出现,沈茗苛这才发现,已经是下班时间了,看着空白的文档,看看时间,突然觉得很无力。

“不用了,尹姐,下班高峰,我家那边堵车堵得厉害,同学在我家等着呢,我还是坐地铁快点。”

“你有同学来吗?没听你说啊。”

“恩,我也没想到她会来,昨天一回家,就看到她拎着行李等在门口了。”

“那幸亏昨天早早的放你走了,要不你同学岂不是要等到花儿都谢了?”

“可不是嘛,一起下楼吧!”

上下班的高峰时段,地铁里也是人满为患,大家常常戏说,这个时间地铁里的人都被挤成沙丁鱼了。沈茗苛很喜欢坐地铁,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人,猜想每个人心中不愿让人提及的故事。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每段喜怒哀乐背后,都有着各自的回忆,而编织那一段段的小故事,已经变成了沈茗苛的必修功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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