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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童年往事

“婷依,昨晚睡得还好么?”

清晨,左婷依睁开双眸,第一眼就看到楚墨微笑的脸,耳边萦绕的是他温柔深情的声音。

这里是楚国的太子府,而她现在居住的院落,据说……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我很好。”

左婷依坐起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楚墨,在她的面前,他似乎永远的那么温柔,那么体贴,那么的善解人意,可是这些……却都唤不起左婷依那失去了的记忆。

“楚墨,能说说以前的事情么?我小时候的事情。”

围着薄薄的锦被,左婷依靠在床栏旁,紧紧的看着楚墨,她真的很想找回自己的过去。

没有过去,没有记忆的人,内心的恐惧和茫然,外人是不会明白的。

“嗯。”

楚墨点了点头:“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太子府,当年,我八岁,而你六岁。你随着左御医也就是你的父亲,你们两个一起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那天,下着小雨,你穿了一身白色的纱裙……”

说到这里楚墨的目光也随着温柔起来。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年,那一天,那青色雨幕中冲着他淡淡微笑的漂亮女孩儿。

六岁的她,纯真无邪。而他却……

“哥哥,你疼么?”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说话,那稚嫩却如铜铃般的声音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好听最难忘的声音。

小小的她,一手举着大大的油纸伞,另一只手却小心翼翼又万般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庞。

就在那一刻,楚墨的心被狠狠的触动了一下。

他五岁那年皇宫里惊现西川刺客,他的母后为救父皇而死,而年幼的楚墨则被那些刺客抓住做了人质。

西川的刺客是没有人性的,他们一路上带着楚墨逃亡,不断的用非人的手段折磨他,最后楚墨获救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身中剧毒,那小小的身体被各种不知名的毒素侵入,原本俊秀可爱的小脸已经面目全非,不成人形。

从那之后,他就搬出了皇宫,一个人孤零零的居住在太子府里。

除了他的亲弟弟楚阳,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玩,没有人愿意主动和他说话,包括他最敬爱的父皇。

在他六岁的时候,楚阳也被父皇禁足了,一年之中,除了除夕,楚墨的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整个太子府里的人表面上很恭敬,但是从他们的眼睛里,楚墨看到的是更多的情绪。

慢慢的,他开始变得孤僻,冷漠,偏激,甚至有些疯狂。

直到,左婷依的出现——

“你……不怕我么?”

楚墨的声音有些颤抖,这几年来,连他自己都不敢照镜子,他很怕看到镜子中那丑陋的魔鬼一般的脸庞。

左婷依用力的摇了摇头,眨着不含一丝杂质的纯净眼眸,甜甜的笑了笑:“婷依不怕,爹爹说,哥哥现在生病了,爹爹他会把你的病治好的,婷依会和爹爹一起好好照顾哥哥的。”

从那天之后,楚墨灰暗的人生里,多了一抹灿烂的阳光,他们两个人一直形影不离,两小无猜,直到十六岁那年,楚墨身上的毒素终于被左御医完全的清除了,而同样是那一年,积劳成疾的左御医终究还是撒手人寰——

“哥哥,婷依不想一个人,婷依好想爹爹。”

“婷依,别哭了,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保护你的,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好么?”……

曾几何时,彼此相依的两个人曾经定下生生世世永不离弃的誓言。

他说过会一直保护她,爱着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是……

“婷依,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只让那些天级的护卫跟着你,我不该草率的同意让你到北冥去学琴。”

楚墨那细长的眼眸里有无尽的愧疚和悔意。

再多的后悔,也无法弥补她这些日子所受到的伤害。

“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或许……这就是宿命。”

左婷依低低的开口,表情淡漠而又平静。

在她的身上楚墨再也看不到从前那个喜欢微笑,纯真善良的少女的影子。

她那么冷漠,那么陌生,那么的遥不可及。

经历过这一番的磨难,她似乎完全蜕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这样的她,让楚墨觉得更加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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