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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东起大陆,金历1328年夏。

自从三年前夏白语成为了六国联盟新的发言人,这三年的时间里,他已经把整个东起大陆规整成了铁板一块。

而当年的无双四公子,楚墨回到了西川,欧阳尘隐世不出,北冥慎在两年前的冬天病逝,整个东起大陆,夏白语成为最有力度最有威望的一个人。

金历1328年仲夏,六国联盟调兵遣将,终于开始了挥兵西上的第一战!

千年以来,这是东起和西川分裂之后的第一战!

这一战关乎整个大陆的未来,也关系着数千万的百姓的性命。

在东起大陆的军队挥兵西上的同时,整个西川大陆也开始了严密的布防。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个大陆分守着休战墙的高手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国家,据说是执法者大人下了命令——分久必合,千年的时光过去了,这休战墙也该换一换了。

这是夏白语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外公。

一身白衣的白问天仙风道骨,说不出的高手风范,有他加入夏白语的队伍,势气自然大涨,而越过了休战墙,两方军队的交战地点,就在百里城,红玉湖边!

两军对持,大战一触即发。

被众人围在中央观察着整个战局的夏白语却在看到敌方大将的瞬间,脸色不由自主的变化了起来。

敌方的中军大将赫然是叶倾城,而帐中军师则是昙紫越!

楚墨呢?为何楚墨没有出现?

这三年来,夏白语并没有特别注意楚墨的一切,他只知道楚墨和左婷依昙紫越一行人回到卫阳国之后,他就回了皇宫自此深居简出,很少露面。

战事迫在眉睫,夏白语也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所有的将士只等他一声令下,就会奋不顾身的踏入战场,视死如归!

两个大陆的交战子啊百里城进行的如火如荼,而随着战火的蔓延,整个西川大陆开始纷乱不安起来,逐渐的,西川的百姓们开始大批的迁移,土匪强盗也层出不穷。

后方的变化,也导致了前方的失利。

金历1329年初春,夏白语的军队忠于攻入了西川大陆的腹地,扫平了一切障碍,在损失了二十万大军之后,成功的统一了西川大陆!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大事,死了很多的人,有太多的名将名仕死去,也有太多的传奇诞生。

而对于夏白语来说,这一切却显然没有太大的意义。

曾经的卫阳皇宫,如今开起来分外的破败。

走在残旧的青石宫道上甚至还可以见到一些暗红色的血迹。

夏白语和昙紫越并肩而行,如今的他们没有了往日的敌视,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又隐藏着淡淡的哀愁。

“到了,就是这里。”

昙紫越站在一处偏僻的宫门之前,淡淡的轻语了一句。

夏白语抬头看了一眼,犹豫着还是轻轻推开了宫门,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桃花。

初春季节,本就是桃花绽放的时节,不过这院子里的桃花却开放的分外妖娆动人。

春风拂面,落英缤纷,在那开满了桃花的桃树下,坐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白发男子。

春风吹起他的衣衫,袖口先的空落落的,这是个很消瘦的男人,消瘦的有些让人心疼。

“楚墨?”

夏白语缓缓上前几步试探着叫了一句。

那黑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细长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的光彩:“你来了,听闻你打了胜仗,你是来杀我的吗?”

楚墨的声音平淡如水,冷漠如冰。

“她呢?”

在来之前夏白语就从昙紫越的神色里感觉到了一丝不妥,如今看到楚墨的模样,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想,只是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从楚墨的嘴里知道答案。

“她……就在这里啊。”

楚墨毫无表情的脸上汇总与露出一丝温柔的微笑来:“我把她葬在这棵桃树下,生生世世,一生陪伴。”

夏白语的脸色一白,微微后退了半步:“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是怎么……”

死这个字眼,夏白语早就习以为常,可是在此刻他确实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就被埋在这里?

望着那棵桃树,凝视着地上的泥土,夏白语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自己腰上系着的锦囊,在那锦囊里还放着那两绺青丝。

“两年前,病死的。”

楚墨的声音很冷,说到那个死字,他却显得很平静。

两年的时间过去了,他早已学会了平静——

“别难过,能回到这里,死在你的怀里,我觉得很幸福。”

“楚墨哥哥,咱们约好了,下辈子,下辈子我们要做夫妻,好不好?”

“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代替我好好的活着。”

“你说过的,只要是我的要求……你一定会办到的。”

那一夜,她靠在他的怀里说出自己最后的请求,看到他点头答应,她这才微笑着闭上了双眸,从此后一睡不醒……

其实百里城主并没有骗夏白语,左婷依的身体的确已经油尽灯枯。

而左婷依自己,其实早就知道这个结局的,百里城主曾警告过她,但是她依旧一意孤行,

她,不过是一心求死而已。

“其实离开北冥国之后她的身体就开始虚弱,回了卫阳国不久就卧床不起……”

楚墨平静的叙述着,眼眸底依旧流淌过深不见底的忧伤。

“父王!父王!”

就在这时候,桃花林中忽然跑出来一个小小的人影。

夏白语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小女孩儿眨着大眼睛,步履不稳的向着楚墨跑了过来。

“遥儿,过来,到父王这里来!”

在看到小女孩儿的那一瞬间,楚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那笑容是满满的温柔和宠爱。

夏白语有一瞬间的失神,这小女孩儿,长得真像左婷依。

“她是……”

“是我和婷依的女儿。”

楚墨把楚遥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楚遥忍不住在楚墨的怀里欢快的笑了起来,闪闪发亮的大眼睛看到一旁的昙紫越和夏白语,小女孩儿显然是愣了一下,随即向着楚墨的怀里缩了缩。

怪不得如今的他可以这般平静。

看着眼前的父女俩,夏白语苦涩的笑了笑,不知为何,突然间有点羡慕起楚墨来,如果当年的那件事没有发生,他和她的孩子也该上学堂了吧?

“这里环境不错,你喜欢的话,就带着你的女儿住在这里吧,楚王这名头很适合你。”

留下这句话,夏白语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那身影在茂密的桃花林中,却显得分外的落寞。

凝望着夏白语离开的身影,楚墨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怀中的楚遥——

夏白语,我的身边有她的女儿,有她生命的延续,你是不是很羡慕呢?

其实,我也很羡慕你呢。

因为,遥儿其实是你的女儿。

只是,这辈子,你永远都没机会知道这个秘密……

离开卫阳皇城,夏白语显得有些失魂落魄,那些深埋在心底不愿想起的过往,却在这个时候纷纷涌入脑海之中。

初遇时,那命中注定的一夜缠绵,再遇时,他毫不怜香惜玉的绝命算计。

她的兵器,曾数次的指着他的要害,可是她却始终没有杀的了他。

一杯楼兰雪,几度红颜醉。

当年在楼兰城里,曾立下的誓言还历历在目,三年来的朝夕相处点滴都留在心头——

只要你能平安,我愿意折寿十年。

我们是结发夫妻,不是说好了要白头偕老,一辈子不离不弃的吗?

白头偕老。

夏白语紧了紧自己的右手,那手心中的两绺青丝被他死死的攥住。

他从不曾想到,北冥国的那一次分别就会使永别。

想起那一天,她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把自己赶下了车。

夏白语的心底忽然升起很复杂的情绪来。

那个时候的她,其实早就知道了结局。

可笑的是自己,还以为用那种激烈的方式就可以让她和楚墨之间产生隔阂……

如果可以再次选择,在那最后的时刻,自己会如何做?

夏白语终于缓缓仰起脸,轻轻闭上了双眸,任凭悲伤在自己的心底不断的流淌。

人生若只如初见。

如果可以再次相遇,是不是我不在算计,不在计较,不再怀疑,你也会像爱着楚墨那样,死心塌地的爱着我呢?

这疑问在夏白语的心底升起,可惜这一生,再也无人可以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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