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枯草摇着头不死心的求着:“你们要我死要我命都可以,只求你们高抬贵手不要伤及无辜!”说完泪如雨下,哽咽的不成声。
族长咳嗽一声,站了出来:“你犯下这等事,差点令巫族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还好太子大人有大量,让我们巫族内部自行处理。
这个圣女之位,你是做不了了,此事绝对不能让皇上知道,如今唯有一法可留你性命。
断崖之下有一深渊,深渊之下有一枯穴,枯穴之内常年不见阳光,这枯穴所在的位置正好在巫族与外界的结界之间,异常隐秘,外人不可能知道。
你只要安分守己老实在枯穴之中静待百年,便可了结此生,就当你为巫族积了德。”
夏枯草双唇颤抖起来,她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温文尔雅的族长道:“你们是要囚禁我?那为什么不给我个痛快,让我一死了之,百年啊,百年孤独结成的怨恨,你不怕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吗?”
另外一个长老一听火冒三丈,指着夏枯草的鼻子骂:
“没想到事已至此你还是如此顽固恶毒无耻,你以为我们不想要你的命?你给巫族蒙羞,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但是只有留着你,才能确保我巫族繁荣昌盛,你不必亲眼目睹,百年不过是你的修行,你生在巫族,总归是要为巫族牺牲的!”
夏枯草哈哈大笑,她双眼扫视过众人:“原来怕我死了后继无人啊,哈哈,你们如此薄情,我就算活着,也没有帮你们的心呢,除非,你们答应我的条件!”
“呵,你还敢谈条件?……”
这话戛然而止,被族长拦住了,族长悠悠地道:“你有什么条件不妨说来听听。”
“我要你们放了简阳,放了我的侍女碧晨,我活着,为了这些人我会好好活着,只要他们在巫族一天,巫族有难,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义不容辞绝不虚假!”夏枯草眼神坚定果敢无畏。
族长捏了一把小胡子,和其他长老眼神对视后徐徐的点点头:“这也不是不可以,那既然是条件,我们自然有来有往,除非你愿意舍弃你的双眼,我们保证不会为难这两个人,如何?”
夏枯草双眸微眨瑟缩了一下:“你们要一个废人的双眼做什么?若没了双眼我如何在枯穴生存!”
“这不难理解,每一任圣女都有洪荒之力,虽然你现在没有,但是你在位一日都是有这种可能的。
我们也是为了保险起见,若你得到了力量,想翻盘不是易如反掌,那我巫族的威严岂不成了儿戏,搅的腥风血雨对巫族没好处。”族长用最温柔的话说出了最恶毒的想法。
夏枯草连辩驳的心都没有了,若能用一双眼睛换取那无辜之人的性命,她在所不辞。
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夏枯草不知道,往后这空洞的双目还能不能流下泪来,原来这几滴眼泪对她来说也是奢侈的。
她的头点的沉重,几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这件事非做不可,无法逃避。
石寒水在一旁惊讶,夏枯草真的宁愿为了旁人舍弃自己?姬子恭临走前说叫他的名字便可解围,那房顶之上确实有两个武功高强之人已经在这守了一天一夜了,夏枯草是从来没有打算过求助吗?
石寒水为之深深震撼。
双方协议达成,族长当既下了手谕:“此事对全族保密,除圣女一人受罚不牵连无辜。”
夏枯草看到族长盖章的手谕,慢慢地合上了眼眸,这双眼这辈子都睁不开了。
“我还有一个要求,我想见一个亲人,还请族长看在我即将与世隔绝的份上答应我!”夏枯草悠悠地说出了最后的请求。
“唉?你事还挺多,搞清楚,你是囚犯,还这么多要求。”其中一个长老跳出来义正言辞的指责夏枯草。
夏枯草面不改色依然闭着眼睛:“死囚还允许探望见家人最后一面呢,何况你们以后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说呢?”
言外之意,我不是求你们,而是双方互利而已。
族长微点头:“那你说说你要见谁?这个节骨眼上,简大夫既然已经被赦免,他的路还很长,你应该不再打扰他给他添堵。”
夏枯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心里莫名的痛:“我要见一个奴隶,御奴所的白依依,她是对我很好的姑姑。”
前几天还信誓旦旦的承诺白姑姑,好好生活,还想带着她一起吃香的喝辣的,结果,转眼物是人非,夏枯草虽痛也庆幸,还好,白姑姑拒绝了。
可现在的离别即是永别,夏枯草很想见她最后一面,这真的是最后一面了。
“好,就依你!”族长拍拍手,门外进来一壮汉,族长吩咐道:“去御奴所找白依依过来!”
白姑姑正坐立难安在院子里团团转,焦虑不已,忽听有人叫喊她的名字,她答应一声就被两个壮汉抓住了。
“族长请你走一趟,快点!”其中一个壮汉声音沙哑的道。
白姑姑被推搡着,不明所以道:“族长找我干嘛,我一个奴隶,怎么可能被族长召唤,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你是不是白依依?”
“我不是!”
“嗯?刚刚喊了半天只有你答应了?”
“我知道她在哪,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族长找她何事?我马上带你们找她去!”
“族长找她自然有事,你快点带我们去找她,族长还在圣女府等着呢!”
“圣女府?”白姑姑惊讶!
“族长在圣女府?然后又派人来找白依依?”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墨迹啥,快点的!”
“那走吧,我就是!”白姑姑心如死灰的道,族长在圣女府,他不可能知道她的名字,除非夏枯草告诉他,看来是夏枯草有难。
即使有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她不得不去,这一切该面对的还是来了。
壮汉不耐烦的又推了白姑姑一把,险些把她推倒在地,骂骂捏捏道:“拿老子开涮是吧,臭俩门!”
白姑姑却像被抽了灵魂一般,再不坑一声。
夏枯草跪在地上,门开了,被推进来一个人,白姑姑坐倒在地,一眼就见到了跪着的夏枯草,她扑过去抱住夏枯草,不顾众人眼泪汹涌:
“果真是你有难,我这几天眼睛都不能合上,生怕你遭遇不测,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