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睡着,现实中就醒了,夏枯草被那窗外的阳光扎醒了,这一眼就吓了一跳,红罗蚊帐,高高的顶棚,倾泻而下,这不是她梦幻中未来的床吗?
夏枯草瞪大眼睛,以一秒十下的速度迅速摆头,再看,还是这幅场景,她不得不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我的天啊,疼!
夏枯草吓醒了,这不是梦境,太真实了,她一个鲤鱼打挺翻起了身,这才想起刚刚那女人的话。
还有那句什么吾心向明月,纯净方可生。
为了验证这到底是不是梦,她打开了门,身上只裹了里面的衣服开门了,门口竟守了两个丫鬟,见夏枯草开门,两个丫鬟立刻行礼道:
“圣女,你醒了,我给您拿外衣,虽然今天艳阳高照,但雨过天晴之后的风还是凉的,您等穿好了再出门!”
“圣女?”夏枯草再没有办法反驳,这两个人是真实的,活生生有手有脚的人。
她木讷的看着那个小丫鬟,果真给她轻柔的披上了外衣,并熟练的给她穿戴好,还在腰上给她系了一个嫩绿色的荷包。
这衣服都是绸缎的,穿在身上飘逸洒脱,夏枯草楞楞地道:“这是在哪,你们为何这样对我?”
小丫鬟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回答道:“圣女不必惊慌,我们是您的随身丫鬟,我是小青,这里是您的府邸,圣女府!”
夏枯草半天反应不过来,四周的景象全变了,那门前的池塘里有成群结队的金鱼在嬉戏,院子里芬芳四溢,种满了各色的花朵。
门窗都是上好的鎏金,金碧辉煌,大气又庄严。
“我是怎么当上圣女的,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夏枯草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
“昨日电闪雷鸣,您在万众瞩目下得到了魔镜的认可,具体的过程我们也不知道,听说是上天用击雷的方式选中了您,族长和长老们亲自公布的结果。”
“击雷?那就是说我被雷劈了?”夏枯草浑身一颤,赶紧张开胳膊四处查看,身上没有一点不舒服的地方,连带着之前被毒打的伤口都不疼了。
夏枯草不可思议的嘟嘟嘴巴,自言自语道:“不会吧,这么神奇,难道上天脑袋有问题?”
夏枯草坐在亭子里百思不得其解,她用手凝聚力量,像之前梦境里告诉她的方法一样,手心并无火苗。
想从大树上再跳一次,测试一下有没有法术武功,又没有向死而生的勇气。
不行,还是要去找族长说清楚才是上册,夏枯草立刻起身,问了路,直奔族长府邸。
房间内噼里啪啦的响声没有断过,丫鬟们跪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
“说好的我是圣女,这个位置只配我来坐,现在凭空冒出来一个人,凭什么,凭什么?”夏紫珠的尖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族长和夫人站在门外,一脸沮丧。
“你去劝劝珠儿,这样动气也不是办法!”族长对着夫人道。
“要去你去,你还不了解她的脾气?正在气头上,听你的才怪,都是珠儿那个师父无能,怎么就那么巧,要是早点动手,和那女人错开时间,先入为主不也可以瞒天过海吗?”
“妇人之见,不可背后议论锦鲤巫师,怪只怪珠儿不是命定之人,明面上圣女虽是巫族核心,但巫山云才是我巫族灵魂所在。
巫山云弟子上千,且各个身怀绝技,传承了我巫族古老的巫蛊之术,先圣女不让巫族之人多加学习此秘术,不过是想走正道。
这世界千变万化,谁知道以后的走向?小女珠儿若刻苦钻研,习得锦鲤巫师的真传,以后还怕不能在巫族掌管一方领土?”
话还未说完就被人打断:“我才不要习得师父的真传,师父他老人家为了永葆青春,习得歪门邪道的法术,不仅容貌有变,连身体都变异了,活像个老怪物,哪像圣女,百年无一根白发,还能嫁得王室,难不成父亲想让我一辈子不嫁人整日与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在一起不成?”
夏紫珠说完嘤嘤地哭了起来,族长夫人赶紧安慰,族长直叹气道:
“愚蠢,我这不是为你的将来考虑吗?圣女百年才有一大选,你已经错失良机,你若不习得刁钻的法术,在我这花甲之年就和你母亲一样衰老了!”
“是啊,珠儿,你父亲说的有道理,等你父亲下位,你又无兄弟姐妹,在这世上就只能靠夫家过活。
你若自身习得本领,我们二老也不担心了,虽然承袭了锦鲤巫师的真传,你也一样可以嫁人生子的!”
夏紫珠突然嚎啕大哭道:“我不要我不要嫁人生子,我要当贵妃,我要嫁太子,我就喜欢他,父亲,母亲,你们帮帮我,好不好,先圣女葬礼尚未结束,要是这位圣女早逝了,说不定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啊,父亲!”
族长双目含泪心疼的道:“珠儿,你怎么这么偏激,未来的皇帝只可能娶圣女,这已经是颁了旨意的。
我之前之所以为你谋划,是因为我们正处盛世太平,我想着你虽不是天定圣女,但顶着这个名头也不会做什么事,不会穿帮。
现在出现了天定圣女,也已经公告巫族上下,若圣女早逝,巫族将动荡不安,南楚也不会再忌惮巫族,我们巫族就成了南楚皇帝的眼中钉,你要知道,这毕竟不是多么光彩的事。
现在恰逢盛世无巫族用武之地,那皇帝之所以留着我巫族,让他心间长着一颗刺,一来就是巫族有圣女坐镇,他心有余悸。
二来皇帝也怕吞并巫族遭来反噬,打下的江山再次失手无人,我是族长,我要为全族之人考虑,否则我就是那千古罪人!”
“父亲,你是不是不爱我,你为巫族上下考虑,难道就不为我考虑?我可是你唯一的血脉,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不也跟着风光吗?”
夏紫珠现在满脑子全都是这一个信念,巫族圣女之位是她的,姬子恭也是她的,未来的贵妃之位非他莫属,天生娇惯无法无天。
族长抹了一把泪,摆摆手道:“你先冷静几天,珠儿,有些事为父也无能为力!”
说完双手背在身落寞的离开了,族长夫人赶紧抱着夏紫珠道:“珠儿,不哭,你不该这么说你父亲,他比我都还爱你,你放心,母亲会去说服他的,但凡这圣女有什么破绽,我定不会放过,你好好休息!”
夏紫珠看着这生机勃勃的院子,却觉得满目苍夷,她对着那玫瑰花撕心裂肺的大叫一通,像疯子一样用双手胡乱地将那玫瑰花瓣击掉在地上,双手被刺扎出血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