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的母亲因车祸去世了。这个消息对于李响来说宛如抽走了她的脊梁,她的妈妈走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李响带着公司开的请假证明立刻回了老家,一路上,她脑子里面出现的是慈祥的母亲的面庞,出现的是最近一次临离开前母亲的送别的身影与不舍的眼神,渐渐的,自己已经感觉不到母亲怀里面的温度,听不到母亲的声音,母亲的背影越来越模糊不清------回到家,等待李响的是母亲的坟墓与父亲的沉默,葬礼已经结束了。
李响很惊讶,血液直线飙升到大脑,愤怒的嘶吼着:“怎么可以这样,爸!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发丧!我还没有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你们就把她埋了!”
张易昌照顾着亲戚们,端茶倒水:“你不早点回来吗?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还没有盖棺,到了吉时自然就埋了,难道还要因为等你错过吉时吗?”
李响看着周围,亲戚朋友还在,她准备躲到自己离开之前属于自己的那个屋子,偷偷的擦眼泪,偷偷的把伤心和愧疚咽下去。
等到亲戚们聊尽兴,吃干净果子,喝干净茶水后,李响和张易昌安静地面对面坐着,父女两人一言不发,有默契地盯着桌子。
沉默良久,张易昌开口了:“当年我和你妈妈认识,她在厂子里是千人迷万人捧,但是却看上了我,她开始疯狂地追求我,我一开始都没敢想,真的,我都没敢想。但是后来,我心动了,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在一起不久,我们就见了家长,当时见面,你姥爷就提出来了要求,就是生下来的孩子和你妈妈的姓。我没有同意,随后我们就分开了一段时间。我们相互思念着,但是我不能容忍她爸爸对我的羞辱。过了段日子,你妈妈告诉我,她怀孕了,在那个时候,她会被人唾骂,我心软了,我还是心疼她的。”
张易昌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的波动,他依然平静地叙述着当年的场景:“本来你妈妈的意思是把你打掉,她怕我面子上过不去,想着等我们结婚再要一个。但是我没有答应,我们很快就结婚了,你和你妈一个姓。现在我挺后悔的,当初真的不应该把你生下来。”
张易昌说完良久后叹气,缓缓地起身回到屋子里,当他一脚踏入门框时,手撩着门框上面挂着的彩色珠子门帘,回头看了看李响沙哑着说:“响啊,回去吧,不用管我,你走吧,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别在这待着了。”张易昌回过头去,低下头,另一只脚也跨进门槛,手上面的门帘还在手上托着,又张口:“去吧,走吧。”刘易昌放下门帘慢慢的向炕上走去,口中还不断念叨:“别回来了,走吧,走吧,去吧,别回来了,去吧,回去吧,离开这。”被放下的帘子在半空中垂下来,发出滴里搭拉的声音。随后这里安静的就像只有李响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