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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再见陈烮(5)

在名为“枫之谷”的咖啡会所里,秦洛依着最里面的位置坐下了,她喜欢靠窗的位置,不光光线好,视野也比较开阔。叫了一杯奶茶和一些小点心,时间还早,秦洛便拿过了桌上闲置的杂志,支起一手撑着下巴,一一翻看着杂志,

陈烮将多宝在路口放下后,他直接开车来到了“枫之谷”的咖啡会所,远远的便看到秦洛正安静的坐在寥寥无几的厅堂里,一手支撑着下巴,看着桌上的杂志,偶尔她的眼神也会抬起来,看几眼窗外摇曳的花丛,便又低下头。陈烮看着赏心悦目的一切,心里便涌出了安静的感觉,秦洛的身上,就是有那种让人静下心来的气质。

泊好车后,他的视线盯着秦洛走了进去,面对迎上来的侍者,他随口包了一个名字,便朝着秦洛走去。

一片阴影像乌云一样遮挡在了秦洛的眼前,秦洛抬眼,看见是陈烮,她连忙收起了桌上的杂志,随手放到一边,“你来啦。”她说话间微微笑着,那笑容就像一朵三月初绽的樱花,明媚却又干净。

陈烮做了下来,侍者随后便递上了他要的咖啡,会所里飘响着低柔的爱尔兰音乐,围绕在两人的身边,突兀的显示着两个人的尴尬的境况,坐下后的陈烮,一时也找不到话题,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于是他朝着四下看了看,发现其实里面还挺多人的,他怔了一下,遂明白过来,这么热的下午,在这里享受冷气听听音乐,也是一件美事啊。而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桌上的杂志上面,沉默了半晌的陈烮忽然说话了,他靠向了椅背,直视着秦洛,“秦洛,你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有段时间,你坐在我前面。”

秦洛慢慢的点头,“记得。”

“有一次,你向我借书,那时我对你说的那句话,你还记得吗?”

秦洛的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呢?那时的她刚刚坐到陈烮的前面,她向陈烮借他的参考书的时候,他半真半假的说了一句玩笑话,就是从那句话开始,她才对他另眼相看的,沉默了一会儿,秦洛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那么久的事情,我哪里还会记得?”说着她便垂眸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奶茶被子。

“可是,我记得,我说,我所有的一切,都愿意给你,只要你要。”陈烮苦涩的在心里重复着,只要你要!

秦洛轻咬了一下唇,便淡然的微笑着,“是吗?有说过这样的话吗?那时候学习太紧张了,我真的不记得了。”

陈烮苦涩的笑了笑,“不记得了吗?现在回想起来,也许这就是我们命定的结局,我们之间,彼此一直都是被动着,都希翼对方主动一些,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要,但是你最终还是没要,我也没给。”陈烮扬着一抹悲戚的淡笑,双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你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大姐已经都告诉我了,是我混蛋,是我不好,居然为了别人拒绝了你,如果那天是我……”

秦洛自始自终都是捂着面前的玻璃杯,汲取着杯身传来的热度,她抬眼看着陈烮难过自责的样子,她悠悠的叹气,“陈烮,这和你没有关系。”

“不,如果那天我答应你,陪你去参加你说的饭局,那你就不会输了自己嫁给宋正楠了。”陈烮放下手,急切而又悲痛的说着,“秦洛,都怪我不好。”

秦洛微微的摇摇头,“陈烮,我从来没有怨过你,我的路是我自己选择的,和别人没有关系。”

“什么……什么意思?”陈烮不解的抬着悲伤的眼看着秦洛。

“我和宋正楠,其实……”秦洛用力的咬了一下嘴唇,而后才鼓起勇气的说道,“我们,其实,很小的时候就定过亲了。”她吞吞吐吐的说着,眼神看向了窗外的花坛里。

一句话成功的让陈烮的瞳孔紧缩,“你们从小就定过亲的?”

秦洛垂下眼睑点点头,“是的,我和他,在小的时候,就被双方大人强制着定过亲的,即使没有你的出现,到最后,我们也会在双方大人的压力下……结婚。”

“怎么会呢?他明明对你是那样……”陈烮摇摇头,最终没有说下去,曾经的那一幕他记忆犹新,宋正楠那样的张狂,那样的对秦洛苛刻,那样的暴力,原来都是……只是秦洛是他的,陈烮轻讶的眯了眯眼睛,便沉默不语。

秦洛闻言闭了闭眼睛,再睁眼的时候,她淡静的笑着,“陈烮,抱歉,因为知道自己和他有婚约,所以,我总是恪守着自己不和别人交往。可是,我和他相处的并不好,更别谈什么婚约了。”秦洛停顿了一下,吸了口气看向了陈烮,“刚好那时你就出现了,尽管我们不怎么相处,也不怎么说话,可我还是能感觉到你眷顾的眼神,和别人是不同的,我……”秦洛轻轻地说着,然后低下头,“再后来,我们成了朋友,却发现,现实和梦想是有差别的,每一次和你约会,当你为了别人,推脱着想着各种理由跑开的时候,你可知道,每一次我就站在你的身边,看着你上了车背道而驰,可你从来看不见我。我想,我们也许真的不适合。”秦洛抬起眼睛看向了陈烮,“泰戈尔的爱情诗是这样写的,‘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同理,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从来没有看见我……我也想过,或许有那么一天,有那一天,你如果能眷顾我了,给我不顾一切的勇气,哪怕放弃我眼前的一切,我也会……可是在你身上,没有!宋正楠也许脾气不怎么好,但是他不会给我这样悲伤的感觉。”秦洛忍住了眼里盈盈的泪光,看向了陈烮。

“秦洛,我真的......很抱歉。”陈烮痛苦的嗫嚅,“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我给你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悲伤和无奈,我真是该死,我怕你埋怨我不陪你,所以才会每次拿工作当借口……可是,为什么这些你不对我说呢?”

“陈烮,这种事说出来还有意义吗?保不定你下次会用别的理由搪塞我。”秦洛落寞的看着陈烮的眼睛。

陈烮抬起了修长的手,朝着秦洛摆摆手,一脸痛苦的说道,“不要说了,我知道了。只是,秦洛,你这样幸福吗?怎么可以就这样把自己嫁了?”陈烮托起了面前的杯子,略微带着伤感问道,而后汲取着杯中苦涩的咖啡。

秦洛定定的看着面前桌上桌布的花纹,想了好一会儿,才抬眼看向陈烮,“陈烮,我不知道幸福的标准是什么?我想,如果我们经历过汶川地震的伤痛,或许我们就会觉得,活着就是幸福!其他的都无所谓。”说着,她扬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陈烮的眼痴痴的看着秦洛唇边扬起的那一抹恍惚的笑意,他没有反驳,那一年的汶川地震,对每一个汶川人来说,是的,只要活着就是幸福。

秦洛眨了眨眼睛,“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嫁给宋正楠,能让我的家人感到幸福,那我也会幸福的,毕竟,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结婚后才明了,两个人在一起,是要彼此用心对待的,那样就会幸福。所幸,宋正楠对我很好。”秦洛用力的点着头说道。

“哦。”陈烮惆怅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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