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季漓在心中暗暗叫骂了一句。现在是凌晨三点三十分,她的动作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但愿没有哪个人醒来。”她在心中祈祷。
季漓摸索着爬出帐篷,却看到了一个令她此生难忘的、十分奇葩的景象。有一个很像查恺的人,正坐在山洞外的椅子上抽着烟。皎洁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使他活生生像一具尸骨。
我的老天鹅啊………季漓只是因为帐篷里的三个人睡觉时老是滚来滚去,(包括白奈年,季漓还没见过他这么邋里邋遢的样子呢。)还有掐住她的脖子,出来透个气解解闷,怎么还能遇到抽烟大叔?“嗨害嗨………?哥、哥们儿,你别这样行吗?我………我,有点害怕?。”季漓蹑手蹑脚地走到那人跟前,悄声问道。她嘴角牵动着脸上的肌肉,露出一个友好且和善的微笑。
然而,当男人扭过头来,她看到对方的真实面貌时,两人都僵住了。“——————季漓?!”
“查———————”季漓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噎住,脸上的笑容在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代而之的是惊愕无比的面孔。面前的男人眼窝深陷,面色苍白得吓人(季漓知道这不是月光的缘故。),琥珀色的眼睛失去了往日奕奕发光的神彩,使他丧失了往日的精神面貌。两人张口结舌地瞪着对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
季漓的耳根微微红了红,这些细微的变化查恺没有察觉到。“抱,抱歉,打扰了!………我,呃………稍微有点脸———————脸盲。”
“没有。”查恺顿了顿,又望着她说,“你………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也想问你呢。”季漓沉重地吁了口气,看来这场谈话并没有很尴尬,甚至可以说是轻松愉悦的。
查恺皱起眉头并轻轻地活动了一下左臂。(一只烟头正被他摁灭在烟灰缸里。)烟雾袅袅升起,淡淡模糊了他那略显病态和忧郁的精致面孔。“………嘿。我可以抽一支吗?”查恺没有应答,季漓就把这当做是默许了。她伸手拿起一支华子,点起了火。
“挺贵的吧。”季漓一边抽烟,一边趁着吐气的空当没话找话地说。“差不多吧。”查恺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目光注视着前方。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漆黑的夜幕被装点上了些许浓墨重彩的克莱因蓝,一轮圆月挂在天空。(“月圆之夜。”季漓在心中暗暗地默念着。)“是啊,………没错。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不知怎么的,查恺好像能读透她的思想。
一阵长时间的静默………。
“别抽了。抽烟对身体不好。”当季漓又拿起一根烟时,查恺严厉地低声劝阻了她,“你和我不一样………你才20多岁,而我都快是三十而立的人了………”季漓呆呆地望着他,神情充满困惑。
“可是——————可是当初是你教我抽烟的啊。”
“女孩子家家的,不要抽烟。不许抽了。”
“…………”季漓盯着面前专注而又认真严肃的男人,沉默了。
查恺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依然固执地望着前方,没有再说什么。
季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帐篷的,只依稀记得早上醒来,自己的被角已经款款温柔地掖好,帐篷口被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一条缝。看样子,天已将破晓。“今天我倒是第一个醒来的。”季漓咕哝着开始与床单搏斗。她终于挣扎着起了床,开始往身上套衣服。昨晚记忆的零星碎片,现在回想起来仍残缺不全。
她忽然冷静了下来,扫视着帐篷里“睡姿优雅的女人们”:南宫怡、白奈年和鹿桉念。没等季漓恶作剧的想法在脑海里形成,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却把她吓得跳了起来————————
“所有人,现在是6:30分,请各位在五分钟之内穿好衣服,洗漱完毕,集合————————”
“所有人,现在是6:30分,请各位在五分钟之内穿好衣服,洗漱完毕,集合————————”
仅仅一会让她回过神来的功夫,季漓就看见其他三人都开始穿衣服了。还没等她目瞪口呆,三个人………不,两个人就洗漱完毕了。
“哦莫………这是怎么回事?我昨天怎么没有听到这个铃声?”
“哦莫………!你忘了?昨天你睡得跟个死人似的,要不是人恺哥担心你,你昨天估计就嗝儿了。”南宫怡平静地答道,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可是———————”
没等季漓说完,南宫怡就迅速地拉开了帐篷口,接着补充道:“当然,你是个例外嘛—————对他来说。”
她们并没有给季漓仔细琢磨这句话的机会。“走吧。”鹿桉念在身后催促,却也掩饰不住地偷笑。唯一一个冷静的是白奈年,她不耐烦地咂了一下嘴。“我的卷发棒在哪里?”
“什么?在我看来一点也不棒………”“………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呢!”白奈年气愤地喊道。
“哦莫,您可快点吧——————————我的祖奶奶啊!”其他三人一齐大吼道。
西莫:哦莫………您真有礼貌。(?)
由于白奈年内卷了太久(她没少经受其他三人的催促与“殴打”。),等她们匆匆赶到时,大家已经在收拾行李了。“恺哥说了什么?”南宫怡问。
“无非就是那套,套套,套话呗。”
“什么?”季漓一听,直接懵到了极点,疑惑地问。
“咳咳。中国文字博大精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