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云岩正映着苏清涵的房门靠着墙吞云吐雾,走廊垃圾箱顶部的小型烟灰缸里已经满满的都是烟蒂。
看到苏清涵开门了,云岩吐了一个帅气的烟圈道:“涵涵你终于舍得出门啦!”
“怎么不叫我?”苏清涵看到那些数量可观的烟蒂知道云岩等了不少时间,便略有些歉意的问道。
“我等一会儿没事儿,昨天晚上你那么累。”侧眼看到苏清涵脚边的旅行箱,云岩笑了顺手两指夹着的香烟按进了烟灰缸里:“东西都收拾好了?有没有遗漏?”
“都收拾好了。”苏清涵应道。
云岩弯腰从苏清涵手里接过旅行箱:“走吧,我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苏清涵傻乎乎的跟着云岩上了车,才想起来自己应该要给海正宸打声招呼,于是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毕竟来的时候是一起来的,不告而别并不妥当。
云岩看到苏清涵的动作,善解人意的说道:“唔,大海昨晚没回宾馆,住在自己家的。早上去取车的时候我已经和他说过了,我们先走,他忙完了随后飞回去。”
“是吗?”苏清涵把电话放在了耳边,犹豫了片刻,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里的彩铃响了两遍,最后变成了冷冰冰的一句“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
真是的,自讨没趣儿不是?海先生估计正忙着呢,哪有空接你的电话?苏清涵侧头看着后视镜里映照出来有些扭曲的脸,自嘲的思忖。
云岩看苏清涵情绪有些低落,便也乖觉的噤声,方向盘打了个弯滑进了另一个交流道,轻音乐流泻,苏清涵倚着窗陷入了浅眠。
云岩伸手,沿着苏清涵的轮廓隔着一指的距离悄悄的划过去,生怕惊动了浅眠着的苏清涵,最后含笑收回手,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印下一个吻。
穿越滚滚车流,加足了汽油,过了收费站,火红的跑车在高速上一路向北。
宾馆前台,匆忙的连手机都落在家里的海正宸站在服务台前,前台服务小姐笑容甜美的回复:“和您同来的苏小姐已经退房了,海先生您还需要延住吗?”
海正宸怅然的摆了摆手,上楼收取了自己的东西退房,司机已经在宾馆外等着了,回家取了手机,发现有苏清涵的未接来电,不知有多惊喜,可当他再回拨过去的时候,只有移动甜美的女声应答:“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
海正宸满心疑惑,但又不得不乘机赶回Z城,只好给苏清涵发了一条短信,说明自己的去向,让她看到短信及时联系。
发完之后海正宸拿着手机又愣了一下:好像是认识苏清涵以后,他才学会了发短信这种没效率的事?
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牵挂她,习惯向她汇报自己的行踪的?
海正宸甩开杂乱的思绪,对司机道:“去机场。”
苏清涵被叫醒的时候,布加迪的顶篷已经打开,车窗降了下来,云岩早就下车绕到另一边开了车门:“涵涵,睡的好吗?”
风度翩翩又关怀备至,不露一丝心疼:好像身价千万的跑车在砂石路上折腾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天空是通透的蓝色,像是被最清澈的泪水洗过多次。
碧绿的湖水在太阳下泛着粼粼的波光。
简易的砂石路被路两旁的牧草淹没,深深浅浅的辽阔绿色绵延到天际。
大朵大朵的云彩快速的变幻形态,大自然才是最优秀的画家。
蓝绿相接的那一条弧线上有一棵嶙峋的独木矗立,孤高而傲然。
金黄的花朵汇集成海,在迎面而来的和风中,摇曳着、旋舞着、婀娜着、怒放着。
这样的灿然夺目,一派勃勃生机,那绵延起伏的绚烂苏清涵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绝对无法想象无法想像。
花的海洋,草的世界,水的源头,云的故乡。
这里是坝上草原,是大多数人都梦寐以求的地方。
大自然真的是最好的画家,他最擅长的是用最简单的线条和色彩表现出最高境界的美。
苏清涵兴奋的下车狂奔了一段路,双手在半空中挥动了两下,激动而贪婪的四下张望着,然后懊恼的说:“好想画下来,但是一定把握不好色彩!”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草原特有花草的的芬芳从尘世里的隙缝中吹来,暖暖的,带着迷迭的馨香,苏清涵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在城市里生活得久了,总感觉好像戴了一副长时间没擦冼的眼镜,不管看什么都蒙了一层微尘,一睁开眼,这样夺目的色彩泼洒出来,苏清涵简直有些不知所措了!
“金莲花,原生态的,叶子圆似荷叶,叶茎修长亭亭,花朵像是一朵小型莲花,所以被牧民们叫做金莲花。”云岩笑道,讲解起来比专业导游毫不逊色。
“听大海说你的毕业作品要以荷花为主题?首府的荷花早就不是当年的模样了,所以顺路带你过来看看坝上的金莲花。”
云岩说的轻描淡写,坝上在京北,Z城在首府之南,如果有别人在,肯定要问他顺的是哪门子的路,可惜路痴苏清涵对云岩的用心毫无所觉,只是单纯的喜欢上这样的美景。
转过头,苏清涵眸子里是满目的灿然和欢欣:“云岩,我突然发现其实你是很可爱的人!”
云岩一脸的大失所望:“我还以为你突然发现自己爱上我了!”
苏清涵噗嗤一笑:“臭美吧你!”
没有忧伤,没有寂寞,有的是一片倾情的欢歌,云岩的音域很宽,嗓音清亮:“苏——清——涵——”
“幼稚死了你!”苏清涵吐槽,却还是忍不住学着他的动作,朝着远方吆喝道:“云——岩——”
云岩不甘示弱的又喊:“苏——清——涵——”
两个不同的声音在草原上此起彼伏,最后消失在天际。
喊累了的两个人双双倒在草地上,云岩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天空蔚蓝高远,苏清涵躺在草地上微微眯着眼睛遥望,像是一瞬间放下了二十多年的包袱,前所未有的轻松。
听到云岩的笑声,苏清涵问:“你笑什么?”
云岩笑的更放肆了,打了一个滚凑到苏清涵耳边说:“如果把声音拟人化,刚刚那两道声音,到最后一定会缠在一起的。”
苏清涵脸上一红,啐道:“流氓!”
云岩笑的更加畅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