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知道生气了？”云岩双臂抱胸，有点好笑的看着海正宸铁青的脸，摇头道，“如果不是你一直纵容朱阳光，事情怎么会到这一步？现在生气不觉得晚啊？”
“纵容？”海正宸愣了一下。这个词，能用在他和朱灿灿之间？他们不过是已经过去了的过去，哪谈得上纵容不纵容？就算他纵容，那个女人也只能是苏清涵，跟朱灿灿有什么关系？
“她们家这两代虽然经营起了药厂，但是杏林世家的传统可没丢，思维缜密的很，绝对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呐。要不是仗着学生时代你对她的那点亏欠，要不是觉得你对她还余情未了，她一个已经结了婚的女人，怎么会把婆家夫家都背在身上去跟你过不去？辛勤怎么会消失的那么快，涵涵怎么会这样不安漏洞百出，你又怎么会轻易就中了她的招？我就不信你没有遇到过更高明的下药手法，放在平时，小竹那种不成气候的女人怎么可能得手。可惜，遇上朱灿灿，你连最基本的警觉性都丧失了。连我都这么失望，何况是涵涵？”
海正宸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云岩从他坚定的眼神中看得出，他已经做出了两个人都乐见其成的抉择。
男人的战争，本来就不应该有女人来搅局。
看到海正宸还在思考，云岩趁热打铁：“大海，怎么，你还放不下？从法律角度来看，你当年并没有错。”
云岩点破了海正宸一直不愿意正视的问题。朱灿灿这个女人，虽然出现的时间并不多，但是她的影响力不容小觑，造成的伤害也是极为深刻的，也许永远无法复原的。蝴蝶之所以能够扇动一场海啸，是因为有人把它放出了温室，海正宸的愧疚就是那把开门的钥匙。
海正宸苦笑：“法律？法律不惩处见死不救，但是道德谴责。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根绳子，不是用来捆着别人，就是用来捆着自己。”
这么多年来，他总是试图用法律来约束自己，但却始终逃不开道德的枷锁。
道德啊，就是自己在自己的心里画上一个圈，然后把自己困死。
“你这算是作茧自缚？我是真的越来越不明白你了。你对朱阳光和对涵涵，可真是双重标准呐。感情是需要用心经营和呵护的，女人的心是会冷的，没有人有资格考验一段感情。”
“那根本不是考验，我已经认定了她，还需要什么考验吗？我只是把她当做另一半的自己。”
云岩冷笑，话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所以？谁让她被你爱上了，活该她的心被你揉成一团抹布，你自虐就好了，凭什么连她一起伤害？”
真是越来越受不了这种圣父型的男人了，这么变态较真又只会约束自己不愿管束别人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海正宸活动了一下左手的指关节，笑的极为和善：“你想要试试腿脚不便的人拳头是不是还一样硬？”
“恼羞成怒吗？”云岩不接招，在沙发上坐的稳稳的，远远的看着海正宸笑，眼睛里满是挑衅和得意，一副小人得志便猖狂的样子，摆明了欺负腿脚不便的人，嘴上还假惺惺的为自己洗白，“别误会，我可没有欺负病号的嗜好。对了，涵涵现在在很安全的地方，你放心，最起码事情结束之前你不必担心她的安全。”
海正宸挥了一下包的鼓鼓囊囊的右手，也不知道是想做什么手势，看到淹没在纱布里的手指，一瞬间之气势全无，居然有一丝很少见的憨态：“难得你这么好心，这样我就放心了，谢了。”
云岩利落的起身：“那行，也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喂，你好歹也再喝两口，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啊，我又不会毒死你。”
顶多就是加点中草药，药食同补，让他体内的新陈代谢加快一点，早点把残余的亚甲二氧基甲基***排除干净而已。
海正宸重新拿起勺子挥了挥，笑问：“今天这出攻心计算是正式结束了？”
云岩唉声叹气的样子，倒有一点英雄惜英雄的飒爽英姿：“你还是赶紧好起来吧，啧啧，没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日子可真寂寞。”
人呐，总有犯贱的时候，早想把人家撂倒，结果人家真倒了，他倒不乐意了。
海正宸看到云岩贱贱的表情，难得粗鲁的笑骂道：“快滚，真是欠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