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霍去病!”嘴上叫着别人的名字,解忧心中却是默念着他,绕着帐篷山丘奔跑着。
“叫我做什么?”赵信霍然立在她面前,森冷的面孔如夜间的鬼魅一般。他表情微怒,如果解忧不能给出合理答案只怕会惹上麻烦,毕竟这里是匈奴。
解忧猛然顿住,脑中闪现过霍去病的影子,赵信并无特别表现,他算是安全了?
她喘口气,“阿兰居次刚才昏过去,现在醒了在找你。”
他眼里虽有疑虑,却并未迟疑,一言不发朝帐篷走去。
谢天谢地!解忧拍拍胸脯,这才感觉到方才心跳过速。恍然被一人从身后捂住嘴,“嘘,嘘,是我。”
霍去病的眸子在黑夜中晶亮,解忧压低声音呵斥道,“你还敢出来,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赵信在找你?”
“我知道,”霍去病神态悠然,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他大概觉得我背影眼熟,一混进人堆就把他甩了。谁想到你会满山喊他的名字,我还当出什么大事了。”
“他娶的那个什么居次被鸟蛋卡了喉咙,差点死过去。我替她把他喊回来。”解忧用手扇风,轻描淡写道。
“那也不至于喊成这样,整个王廷都听到了。”霍去病压低嗓子嘲讽着。
当真是关心则乱,解忧一耸肩,“我给救活的,当然要公告天下。”
“你救的?”霍去病逼近她,目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白天你们不是还吵得不可开交吗?”
解忧眼珠子一转,他每天忙什么?似乎从未远离过自己。她含糊着说,“我有自己的打算。”
手不经意间碰到霍去病胳膊,被他仓促避开。惊诧间解忧发现手中有温暖湿润的液体,借着月光她隐约见到一缕暗红。“你受伤了?”解忧关切问道。
“没事。”霍去病避开她的目光,也自动分开一段距离。
霍去病的行动并非一帆风顺,他先是混在浑邪王部落中,因姨父公孙贺的教导和影响,他对浑邪王部风土人情颇为了解,故而最初无人怀疑。一天夜里,浑邪王屏退所有仆役,单独在招待客人。部落的守卫外松内紧,霍去病本能感觉到有异。
趁着黑夜,他摸索到帐外。果然,除了篝火,帐子外围无一人看守,最近的士兵都在一丈以外背对营帐。
霍去病以匕首划开毡帐,只见浑邪王正与一匈奴贵族密谈。烛火晃动,浑邪王凝眸低语,却迟迟不见那人转过身来。
如此听了片刻,借着斟酒的时机,那男子转过身,霍去病不由得大惊,竟然是休屠王。两个部落王背着单于在他眼皮子底下密谈,明摆着告诉人这里面有阴谋。本来霍去病小心翼翼,却因急于听清他二人谈话不慎触动了帐篷外的火堆引来了侍卫,身手敏捷的他迅速溜走仍不慎被浑邪王的弓箭手射中了胳膊。
但这一夜吓坏了浑邪王,因多次败给汉军他招致单于猜忌,帐篷上的裂缝和不速之客的闯入更让他杯弓蛇影,生怕被伊稚斜手下探去什么秘密,又不敢声张捉贼,只好在营部里悄悄查访。这一查又惊动了王廷,惹得赵信监视起浑邪王部,这才在暗自监视中无意发现了霍去病。
方才那刻他忽闻解忧大呼,以为出大事,便不由分说赶来,不想牵动了伤口再次流血。
解忧见他不说,知悉他自有道理,也不多问,没说两句就匆匆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