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住就是十天,也不知是太舒服还是老人太热情,迟迟都不愿动身,每日都有人提着新鲜的蔬果上门,有空就留下来听听故事,没空的就打个招呼便去了。
收成好,大家脸上的笑容也多些,常会看到采摘水果的背着空着的大竹筐去,满满的就回来,大多都卖给果贩子,剩下的留下来酿酒或酿果茶都好。
老人家里就一个人,儿女都另寻着附近的地方照看园子去了,家里地大,需要人照管,老人也挺开心,偶尔儿女上门,也要住上个几天。
这几日也是因为忙收果子,没空过来,老人守着偌大的屋子也希望我们能多留几日陪陪他,我们也挺乐意,满地飘香,四处都是果树环绕。原本只想着住上两日,老人热情款待之下,住的第二日司马烟喝着果茶悠悠的道“多住几日吧。”
司马烟如此说了,我们便也就住下了,谁知一住就是十天,实在不愿再叨扰下去,便告辞了老人想着去其他地方再转转,老人无论如何也不舍,拉着我们不让走,灭为难的看着我道“不然,再住两日吧。”
我也只好点头,这样就又在此停留了几日。为表答谢,我们商量去老人家的园子里帮忙,没有老人的带领我们也不知那园子在何处,同老人商量之下,他也想儿女了,便约好第二日去园子里一同采摘。
早早睡下,第二日背着竹筐便前往果园,想着去采摘就一阵兴奋,结果路途遥远,兴奋劲在路上就用光了,到了园子里筋疲力尽,倒是司马烟和灭体力犹在,上树帮忙攀折,我背着竹筐在下面接着。
竹筐越来越沉,我只好用双手拿着它,装满了再换一个,来回倒腾了几趟,终于休息了一会,在树下喝着老人送来的果茶,特别的清爽。
正当中午喝完果茶吃过饭在树下睡了午觉,醒来精力充沛又干了几个回合,方才罢休。
辛苦了一天,太阳下山的时候背着大大的竹筐回了老人儿女的家,太晚了也实在动不了了,只好暂时在这边睡上一晚,还好有空房,打扫了一下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拿上不少果子走了不少路回了老人的家,老人与儿女依依不舍,我们站在路口等了好久,老人才出来领上我们回去。
来时路上的兴奋劲过去了,回家路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即使睡了一夜身上依然疲倦的慌,终于走到了老人的家,已经累的只会往嘴里倒水了。
司马烟和灭精神气还在,甚至老人都比我好些,只有我一个人趴在桌上连动都不想动了。看着灭同司马烟有事没事的聊上几句,就这样看着,都觉得挺好。
司马烟和灭精神气还在,甚至老人都比我好些,只有我一个人趴在桌上连动都不想动了。看着灭同司马烟有事没事的聊上几句,就这样看着,都觉得挺好。
给暗的信得到回复,只说了一字好,他话都没有。
我也乐得安心随他们一道待着,三年了,对暗来说是最鼎盛的时期,而我一介女子而言,年华都已逝去,容颜都已苍老。
偶尔照镜时,不免抚着脸扪心自问“这个人是自己么?”
仿佛是一个陌生人出现在镜中,有些不认识了。
我想女人的衰老便是这样,未老都已经先衰了,精神气少了很多,人心也在改变。
我想我是比从前少了很多锋芒,多了一份安逸。
不知此刻的自己站在暗的面前能回忆起的究竟还有多少。
又是五天过去,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五日便匆匆而去,与司马烟和灭商议好接下来的十五天若能有中意的地方便一直待下去吧,待到回宫那一日。
这个城池终究是要离开了,离开那日老人家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同我们笑,往我们的包裹里放干粮放果茶。
我们也只是笑,眼里却满是泪花,我们都舍不得离去,却偏偏要走。
转身时不敢再回头,唯恐看到老人家孤独的背影,我们会忍不住回去,夕阳西下时分离去,看着落红的太阳,背影越拉越长。
剩下的十五天里我们再也没有更加中意的地方,每每停留时我们都忍不住回想起老人家的果园,对我们那么好的人们,送来的果子,喝到的果茶,那一片片的果树,空气里漂浮的淡淡水果香。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会重复不停的换城池游历,那些想要寻找更好地方的人,却总受到过去的牵扯,再也无法走出,直到最后落叶归根再次回归,才会醒悟原来最好的便是从前的那片土。
我们便是如此,再不停的寻找心中的更好,殊不知最好的地方是那片果园,是那片深深依恋的土地。
休息时会说着话回顾那时在果园里吃着新鲜的果子,浓郁的香气熏得人都要晕过去,但那种香气却再也无法像过去那般浓郁,贩子们手里的果子充斥着一股熟透的烂气,让人连下口的欲望都没有。
想来也许只是我们太过于顾忌,太过于迷恋,但每每想到要吃些果子里,还是会想起那里的果子,一想起鼻子里竟能奇迹般的问道那一丝香气,萦绕在鼻尖,久久无法驱散。
老人家偶尔会给我们写信,同我们画些画,上面是挂着硕果的果树,个个看起来都鲜嫩多汁,忍不住要咬一口。
老人家也会提到自家的果园,今年收成好,家里也宽裕了不少,希望我们还能去那里看看他,看看他家的果园。收到老人的信,真恨不能立刻便赶了过去,再去给他们讲讲故事,再去喝一杯浓郁的果茶,再去树下拼了命的摘一次果子,睡一回觉。
现在想来睡的最安稳的就是那一次为老人家采摘果子的那一夜,累到了极点,什么都不考虑,便睡的最好,夜里无梦,睡的也沉,若日日能过那样的生活也不乏是件好事,什么都不想,也是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