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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冯路在哪儿

“走吧。”王天杰放下碗站起,和明于隐一起向外走去。

他们坐上了明于隐的车,由明于隐开车行驶在道路上。和诗仟偌他们一样,在十字路口也遇到了警察,很顺利就检查完了身份信息。

“你打算去哪儿找冯路?”王天杰随手拿起车上的一幅墨镜戴上。

“人最少的地方。”明于隐瞥了一眼他,“那是我的墨镜。”

“我知道,我这不是没带吗。”王天杰放下遮阳板,“找乞丐不应该去人最多的地方吗?不然他们问谁乞讨呢?”

“你戴墨镜那你来开?”明于隐伸手摘下王天杰脸上的墨镜戴到了自己脸上,“那是一般的乞丐,冯路去人多的地方是去乞讨还是去送命?”

“嗯,有道理。”王天杰点点头,”可是之前为什么冯路要去庙会呢?“

“庙会啊,难得一遇的庙会,肯定很多人都会去玩的啊,有钱人也会去啊,运气好乞讨一次成功了就几天不用发愁了啊。哎。”明于隐叹了口气,“我觉得我该劝劝王叔叔不能把企业彻底交到你手里,不然你爸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明于隐驾车慢慢驶离市中心,道路渐渐变得坑坑洼洼的,两侧都种着枝叶茂密的悬铃木,周边的楼房也都从高楼大厦变成了一栋栋矮小的小平房,外面挂着老式的空调外机,滴答滴答地漏着水。

“老城区,你来过这里吗?”明于隐随口问。

“没有。”王天杰看着外面的街景摇摇头。

“那你还说要熟悉整个城市?”

“这里看上去没客户啊,感觉没必要了解。话说是城市吗?看上去像农村一样啊?”

“这里住的都是些老人家,他们不愿意拆迁,对老房子有感情,不过他们也不缺那几百万。”明于隐看着王天杰挑了挑眉。

“听你这么说这里住的都是有钱人咯?那我得好好了解一下了。”

“人家就算拆迁都不搬离这里,会搭理你个搞房地产的吗?这里人少,住这的老人有钱大多都心地善良,看到可怜人肯定都会给点施舍,冯路在这里乞讨最合适不过了。”

明于隐将车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前的一棵老樟树下,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奶奶正坐在门口晒着太阳,一只黄色的土狗闭着眼静静地趴在她的脚边。

“奶奶,我们车停在这儿没事吧?”明于隐走上前笑着礼貌地问,狗子听到有人靠近了马上就站起来挡到老奶奶身前,朝着明于隐和王天杰大声叫着。

“旺财不叫,啧啧啧,回来。”

听到老奶奶的话狗子马上就摇着尾巴回到了老奶奶腿边坐下,抬头蹭了蹭老奶奶的腿。

“没事没事,你们停这就行,这大热天的,车被晒太久也不好。”

“谢谢奶奶。请问奶奶有没有在附近见过一个乞丐啊,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是疤痕,还是个哑巴。”明于隐走到老奶奶身边蹲下,让老奶奶不用费力抬头看他。

“你说小蛇啊?早上还看见他来着。”老奶奶说。

“小蛇!”王天杰直接后退几步,惊慌失措地不停看着四周,“哪儿有蛇!哪儿有蛇!”

“不是蛇,是小蛇,我们叫他小蛇。”老奶奶解释道。

“奶奶你说清楚点嘛!吓死我了!”王天杰松了一口气。

“你还怕蛇呢?”明于隐笑笑,接着回头问老奶奶:“奶奶,那你知道小蛇在哪里吗?”

“正常人都怕蛇好吧。”王天杰嘀咕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小蛇一般都在那个小公园里。”老奶奶指向一边说。

“好的,谢谢奶奶了。”明于隐站起身向老奶奶笑笑,转身朝着奶奶手指的方向走去。

“奶奶拜拜,奶奶你气色真不错,一看就是能给家里人带来好运的人!”王天杰朝老奶奶挥挥手跟上了明于隐。

“等一下!你们找小蛇干嘛!”老奶奶突然叫住了他们,明于隐和王天杰回过头看着奶奶,“小蛇是个好孩子,你们可别欺负他啊!”

“我们是去帮他的。”

“放心吧奶奶!”

两人说完就转身继续向前走。

转过街头,一片安装了老年人活动设施的草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小朋友玩的大型儿童滑梯已经泛旧生了锈,一旁的石座倒是很干净,看来这里确实只剩下老人家居住了,小朋友早就跟着父母搬去繁华的市中心了。

明于隐和王天杰走进小公园,很快就发现了滑梯下用纸箱铺做的“床”,但纸箱上的花被子倒是很干净。撑着滑梯的架子上,挂着一块毛巾,牙杯牙刷和牙膏都在小心翼翼地放在雨淋不到的地方。“纸箱床”旁边就是之前看到的,冯路手上的那个乞讨用的破碗,边上还有一幅干净的碗筷。

“看来没错了,那冯路就是住在这儿的。不过他人跑哪儿去了?”王天杰东张西望地到处看着,明于隐则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地看着地上的东西思考着什么。

“谢谢啊小蛇!没你帮忙我都不知道怎么把这冰箱搬进来。哟!都这个点儿了,该烧饭了!小蛇要不就吃完饭再走吧?”

附近的一户人家里传来了声音,

“哦哦好吧!那小蛇晚上记得来我这吃饭啊!哈哈哈!我之前给你的两床花被子舒服吧!你要是却了什么就跟我说啊!好好好!去吧去吧!”

没过多久,冯路就从拐角走进了小公园里。当他看到明于隐和王天杰站在自己“家”边上的时候愣了一下,接着赶紧走到他们面前朝他们鞠了一躬,然后用手语问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明于隐看完后又用手语回应他,说是来找他的。

一旁的王天杰看着明于隐也用起了手语很是惊讶,“你居然会用手语?”

“以前在孤儿院学的,毕竟孤儿院里聋哑人不少。”明于隐解释说。

“那你跟他用手语干嘛?”王天杰问:“他只是不能说话,又不是聋了,我们说话他听得到啊。”

明于隐整个人瞬间停下,嘴角抽了抽,扭头看着王天杰,“谢谢你提醒了。”

冯路接着用手语比划着。

“他说什么?”王天杰问。

“问我们找他干嘛。”明于隐回过头对冯路说:“我们是来帮你的,冯路。”

听到面前的人叫着自己以前的名字冯路一下子惊住了,他连忙摇摇头用手语说自己不是冯路,自己不认识冯路是谁。

“他又说什么?”王天杰一脸懵逼。

“不用害怕,我们真的是来帮助你的,相信我。”明于隐认真地说。

冯路仔细看了看明于隐和王天杰后,用手语问:“你为什么会认识我,是因为这个人吗?”冯路指了指王天杰。

“嗯,看来你也还记得他,就是他之前认出了你背上的纹身。”

“记得谁?记得我吗?哦哦!我们就见过一面你就能记住我了,记性真好。”王天杰说。

“所有人都说你死了,死在了一场车祸中,为什么你就从此销声匿迹?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你成了现在这样?”明于隐干脆地问道。

“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之前那样是活着,现在这样也是活着,没什么区别。”冯路的手飞快地打着手语,“谢谢你们的好心了,我还有事要做。”

“因为冯青青吗?”明于隐盯着他的眼睛。

“我不在乎那些资产,她过得好就可以了,还请你们不要去打扰我妹妹,谢谢了。”

“那要是你的妹妹并不打算放过你呢?”

“那也没事,我已经这样了,是死是活无所谓。”

“你们俩这加密通话,就把我晾一边呗?”王天杰吐槽说。

比划完后冯路径直走向他的“床”掀开上面的被子,被子下尽是衣服,鞋和食物。

“这是?”

“这是我用之前你们给我的钱买的,不过还请你们回去吧,我也不需要什么帮助,但还是谢谢你们了。”冯路比划完后就拎起那些大包小包走出了小公园。

“怎么样了?他怎么说?”王天杰问。

“他不在乎冯青青给他带来的伤害,让我们走,还让我们不要去找冯青青的麻烦。”明于隐看着远去的冯路的背影说。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

“那他现在拿着这么多东西去干嘛?”

“我怎么知道?”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我怎么……走吧。”

明于隐和王天杰跟了上去,保持着确保冯路发现不了他们的距离观察着他。

不知走了多久,过了多少条街,太阳都升到了头顶,冯路终于在一座桥前停下,这一路上他都特意地走在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他慢慢从旁边的小道走下去,稍不留神就会摔落下去掉到河里。

明于隐和王天杰走到路边伸出头去看向桥下的情况,桥下的几个可怜的流浪儿看见冯路来了马上站起,接过了冯路手中的衣物和食物,都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张破烂的小床上,那是他们捡来的唯一像样的家具,而床上还放着一套花被子,还有牙刷牙膏毛巾碗筷各种东西,那些东西都和冯路用的一模一样。

“难过他买那么小孩子的衣服,原来都是为了他们买的啊。”王天杰说。

“走吧。”明于隐转身离开。

“这就走了吗?”王天杰赶紧跟了上去。

“你还想接着看吗?”

“早知道就该开车来了。”

原路返回后明于隐和王天杰又和老奶奶寒暄了几句,接着就开车往市中心开去,在一个十字路口处,突然出现了警察在封路,他们只好走上了环城公路。

“你现在打算去哪儿?”王天杰问。

“你还打算管这件事吗?”明于隐反问。

“管,冯路这么个好人凭什么要受这样的苦难?”

“上过新闻报道的大集团董事长突然车祸死亡,没有尸体就结案了……”明于隐打开了大灯,周围一下子就黑了,他们现在刚刚驶进隧道中,有点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没有看见其他的车,只有明于隐他们孤零零地行驶在道路上。

“那肯定有问题啊!”

“所以去问问咯,终究会找到指向冯青青的漏洞的。”

隧道顶部的灯光突然全灭,前方却又突然闪起了几盏刺眼的大灯。

明于隐赶紧踩下刹车,在碰撞前停了下来。

前方的灯光渐渐暗淡,明于隐和王天杰睁开眼就看见了两辆车横停在隧道中,堵住了路,四个健硕的男人拿着棒球棍不怀好意地靠近明于隐的车。

“他们干嘛?”王天杰有些紧张。

“一看就知道了,找麻烦的。”

明于隐下意识地想去拿放在车后排的“明雨”,但犹豫再三还是收回了手,打开车门下了车。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明于隐问。

“意思就是,你们要死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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