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是见过谢言虚弱的模样的,就连昏迷不醒的惨样都见过不止一次,这次却依旧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
谢言本就脸色比一般人都要苍白些,看着就弱不禁风且又让人不由得放柔声音与他说话,此时却像是没有了半点生气,颓然倒在床上,像是快要没了。
“到底怎么回事?”沈越伸手探了探,就连呼吸都很弱,但好歹还是有的。
只是这种状况不能维持太久,看着都让沈越觉得胆战心惊,“府医呢,怎么说?”
五环连忙道:“府医早就做了治疗,但对谢夫人似乎没有半点作用……”
沈越皱着眉,咬咬牙道:“去请御医!”
京城之中,比起外面的大夫,御医还是比较有权威,并且也比在外盲目寻找要快一些,唯一难的就是看皇帝心情了。
若是皇帝不肯,沈越也没办法,谁让她就只是一个毫无用处的王爷,虽是皇帝的“弟弟”,却只会受到排挤嘲讽。
若她有点能力,也不至于让谢言如此……
“王爷真要亲自前去?”五环还是不太放心,他知道自家王爷最不喜欢去的就是皇宫,尤其是求皇帝,那是将自己的尊严亲手送上门去给人践踏。
这些年来,王爷虽说没有什么作为,上朝也是敷衍了事,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但从来都不会轻易折腰,如今却是要为这启国的质子低头了吗?
五环不明白,“城中应该还有大夫可以医治,王爷要不再等等?”
还能等吗?沈越作出决定,“你去找别的大夫,本王进宫。”
这样的话,也就有双重保障,到底能安心些。
其实沈越并不是很愿意进宫,但现在只恨不能再快一些,那一道高墙,不知困住了多少人。
很快,谢言病重濒临死亡的消息传到了皇帝耳中,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接到了沈越进宫求医的消息。
皇帝顿时来了兴致,平时沈越一副懒散的咸鱼模样,让皇帝看着就不得劲,现在自己送上门来,哪能放过?
御书房外面只有一个李公公守着,见着沈越也没什么好脸色,端着架子说皇帝在忙,让沈越找个好点的时间再来。
“李公公,可还记得本王的身份?”沈越眉眼凉薄,那向来散漫的目光变得凌厉,“敷衍行礼本王不想多计较,你态度不恭那是对皇族的藐视,再者皇上毕竟是本王皇兄,你不通报一声就能为皇兄做决定,敢问李公公哪来的能耐?”
沈越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李公公若是不敢进去,那本王不介意擅闯御书房,到时候李公公也是有失职的罪名!再者,本王此次前来是为求医,启国皇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就是两国之间的问题,你可担当得起?”
在别人的眼中,沈越一直都是不作为的行径,就算是涉及自己的声誉都不会多在意,再加上没有能力,就算身份摆在那,得到的都是轻视,李公公作为皇帝身边的红人,表现得最为明显。
但在李公公的认知里面,沈越这样的,断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现在这反常的行为,让李公公措手不及。
李公公勉强保持面色如常,“王爷说笑了,咱家……”
不等他说完,沈越不耐烦催促,“去通报!”
李公公去了,战战兢兢说起沈越在外等候求医的事情,皇帝听完就不大高兴,“朕的话都不听,你找死?”
每次沈越前来,皇帝都会折腾一番,就不给沈越痛快,这次自然也是要折腾,完全不将谢言病重当作一回事,只想让沈越出丑吃瘪。
不就是一个启国罢了,小小败国,哪里会被沈靖放在心上,他只想自己痛快。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听说皇上在此,怎么一个守着的人都没有?”
里面的皇帝以及李公公都愣住了,皇帝不高兴,“你可知擅闯御书房是重罪?”
来者做出惊讶状,“哎,这不是外面没人,臣担心皇上出了什么事,这才不得已进来。若皇上因为臣太过担忧皇上安危而想要治罪,那臣也甘心受罚。”
皇帝更加不高兴了,他要是真做了,也不知道这张嘴还会说出些什么来,“行了,朕开玩笑而已不会计较这点小事,怎么就你一个?”
还有一个沈越在外面才对,皇帝疑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来的这个是霍无忧,散漫惯了,进宫没一次是有什么正经事的,有时候是为了看哪朵花,有时候只为想见见皇帝,又或者是去陪一下太后,总之就想到哪出就是哪出。
谁让霍无忧他爹是镇国大将军呢,皇帝就算是想要计较也都不能太计较,一般都是小事化了。
“皇上真聪明,外面还真就还有一个。”霍无忧狡黠笑笑,“现在就给皇上带进来。”
皇帝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阻止,霍无忧转身就拉着沈越的手腕,进来了。
本来还不想就这样面对皇帝,沈越一心想着谢言,并没有挣扎,这下就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先行礼。
皇帝脸色很不好,他不待见霍无忧,更不待见沈越,现在两个人凑在一起,怎么看就怎么不顺眼,偏是这两人像是毫无自觉,大大方方站在那。
沈越道:“这次进宫,其实是因为府上一位夫人病重,想请宫里的御医随臣出宫一趟,望皇兄准许。”
皇帝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霍无忧就惊讶道:“王爷请个御医不就是到御医馆自己挑选的么?怎么特意前来求皇上?”
这让她怎么回答?沈越语塞了,皇帝也无话可说,总不能将一些话挑明了说,这个霍无忧就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转头又对皇帝道:“臣记得之前请过一次御医,皇上还特意准许御医留在将军府,等到母亲的身体完全好了之后御医才回宫。臣身份低微不比王爷,这次王爷亲自前来,想来也能带上两三个御医回府。”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