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摇摇昏昏沉沉的脑袋,听到女子喜悦的大喊道:“少夫人醒了,成大爷,少夫人醒了。”
成伯匆匆走进,一张菊花脸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他走到离床五步远停下,让婢女将纱帐放下出去,对林清越恭敬道:“娘娘,你醒了就好,昨晚真是太可怕了。”
林清越疑惑道:“皇……少爷呢?”
“他已经回去了,让娘娘在这里休息两天。”
林清越撑起身子,脖子隐隐作痛,她笑着道:“成伯,你既然叫他少爷,就不要叫我娘娘了,这里不比宫里,那些下人应该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吧,你这么叫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那位爷是皇上吗?”
“是老奴大意了。”成伯也笑道。
“你看,既然都不是娘娘了怎么还自称老奴?你也不必拘束,我在进宫之前也是乡野村姑,没那么多规矩。对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模糊记得做了噩梦,可是具体却一点都记不起来。
“少夫人,您是长期服用某种迷药,昨晚突然发作了。”
“什么?”林清越大惊,一把拉开纱帐,惊道,“那有没有伤着人?”她对迷药了解不深,仅限于媚药和置幻药。如果是媚药应该早就有感觉的,而且昨晚轩辕郎宇就在身边,什么都没发生,那一定是置幻药了,就像毒瘾,一旦发作起来很吓人。
“少夫人放心,没有伤着人。”成伯看到她首先担心的竟是有没有伤着别人,心中有些感慨,这不是个适合宫廷的女人。
林清越松口气,可还是忧心道:“这种药物我服用多久了,会不会上瘾?”她对毒品一向深恶痛绝,这完全是天朝教育的成功体现,没有切肤之痛,却有刻骨之恨。她可不希望自己与那东西成为不离不弃的死党。
“大夫说少夫人平日服用的很少,平时情绪也克制,所以才没事,只是昨日心情放松了,又受到一些刺激,才发作了。停了就好了。”成伯中规中矩的回道。
“哦。”林清越总算放下心来,不是鸦片一类的毒品。不过她宫里的人经过上次换血,难道还有细作?她看着眼前这个老太监,问道:“少爷说让我什么时候回去了吗?”
成伯以为她担心,安慰道:“少爷说到时候他来接少夫人。少夫人不用担心,少爷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少夫人暂时住在这里也安全。”
林清越也知道,相比之下这里确实比皇宫安全很多。到底是谁三番两次害她?她温和的看着成伯道:“成伯,我是你的侄媳妇,你不要这样子,别人会感到奇怪的。你让人进来吧。哦,中午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当然可以,少爷让老奴一切听夫人的,只是要注意安全。”成伯陪笑道。
林清越很是高兴,没想到轩辕郎宇真的让她好好玩两天。她眉开眼笑的让丫鬟给她梳妆,吃过早餐在院子散步。这个园子其实很普通,不像官宦之家的一板一眼都显示着威仪奢华,这里的一切都比较随意。花草树木也没有太多的人工修饰,亭台楼阁也不似宫中雕梁画栋,没有那种沉闷的压迫感。
她走了一会儿感觉很累,就近找个亭子坐下,看着水池里的锦鲤游戏。不管它怎么游动,都离不开这小小的水池。如果有一天它真的离开水池,自己能够生存下去吗?或许也是从一个水池换到另一个水池而已。
“少夫人。”
林清越听见有人呼她,恹恹道:“什么事?”
“少夫人,您该喝药了。”
林清越诧异的挑眉:“喝药?我没病喝什么药?”喝了好几个月的药,现在无论什么要对她来说都是毒药,想想就恶心。
“少夫人,这是大夫给您开的进补的药物,如果您不想喝就不要喝了。”是成伯的声音。
林清越眼神一亮,喜道:“真的吗?可以不喝?”在宫里不管是多难喝得药,那些宫女太监都会监督自己喝下去的,要是不喝他们就跪在地上不起来,她也不好折磨人家,每次都想喝毒药一般,没想到这个老太监这么好说话。
“这些药物只是进补,没什么大作用,少夫人实在不想喝也无妨。不过现在您该用午饭了,少爷可是交代让老奴照顾好少夫人的。”
林清越也不说破,这老人为宫廷服务了一声,得轩辕郎宇这般敬重,还如此谦恭,倒也难得。
用过早饭后,林清越让人备马车,欲出去走走,难得的自由她可不想耗在园子里。本来她是想换上男装的,可成伯执意要她坐马车,像个贵妇一样。林清越也却是不敢小看嫔妃们在宫外的势力,毕竟后宫争宠不仅关系个人荣辱,往往关系到一个家族甚至是朝廷党派的兴衰,宫外行事会更加肆无忌惮。贵妇则不一样,即使是逛街也是进那些高档的铺子,有专门的雅间,VIP级别的服务,不会接触太多的人,虽然有些扫兴,但相对安全。
马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林清越扶着丫鬟走下马车,缓步走进集宝斋。伙计很是殷勤的上来招呼,林清越也不看东西,吩咐道:“给我找个雅间,把你们这最好的东西都拿来。另外让你们的掌柜来。”跟着的丫鬟适时的拿出一块碎银递过去。
伙计眉开眼笑道:“夫人这边请,小的这就去叫掌柜的。”
林清越步进雅间,立刻有青衣小婢上茶。掌柜的很快就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很普通的商人打扮,殷勤的笑意遮不住眼中的精明,后面跟着的伙计将托盘放下退出去,掌柜的笑意盈盈道:“夫人,这些都是本店最好的玩意,您看看有什么中意的?”
林清越微微一笑,道:“先生,我这有块玉,是前不久得到的。您能给我看看吗?”说着也不等掌柜的回话,将洛辰风送给她的玉佩拿出来,放在桌上。
掌柜的神色自然地端详了一会儿,啧啧赞道:“夫人这块玉佩可是玉中极品啊,这是难得一见的高原血玉啊。”
林清越不懂玉器古玩,但也知道有和田玉,蓝田玉等,从来没听说过高原血玉,她疑惑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玉,而且这玉也不是红色的。”
“夫人,这玉产自西域的雪域高原,看似莹白无暇,但是您拿起来仔细看,内里却有一丝丝流动的红色,如同血丝。”
林清越拿起一看,看了一会儿,确实有些血丝流动,似越来越浓,林清越感觉眼前渐渐血色弥漫,头晕目眩。摇摇头,将玉佩扔在桌上,她失声道:“这玉有些邪门。”
掌柜的道:“夫人,玉是活物,有灵性的东西。您只要不在光亮处看,就不会有事。”
林清越也不准备和他谈论玉石,收起玉佩,看着盘里的东西道:“掌柜的说的是,我最近老是做恶梦,听说有些玉可以定心宁神。您是这行的行家,就给我看看,价钱方面都好说。”
掌柜的滔滔不绝的介绍起这些玉石的来历与好处,林清越看似很感兴趣的把玩几件,还不是带着身上比划一下。
掌柜的终于说完了,林清越指着她挑出来的东西,大气道:“这些都不错,这样吧,把这些都给我包起来,送到府上。”
“好的,好的。”掌柜的连声应道。
林清越也不管价钱,步出集宝斋,又逛了几家古玩店,买了一些玩意,才坐上马车往回走。她现在最不担心的就是价钱,这样的花钱买奢侈品在以前绝对称得上是败家女,但是现在她相信她绝对是很节省的贵妇,这就是穷人和富人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