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花楼自从开业以来出现了从未有的安静,衣着华贵的男子接住了花魁的绣球,却浑然不觉的在安抚身边的小白脸。
众人神色怪异,欧阳干咳两声,提醒道:“龙公子,岳兄弟没事,您不用紧张。”
林清越只好应景道:“我没事,嗯,表哥,你接了莲香姑娘的绣球。”林清越恨死自己的好奇心了,不知道青楼怎么选花魁又不会死,现在轩辕郎宇接了绣球算是怎么回事?
轩辕郎宇看看手里的绣球,转过头道:“欧阳兄,我这表弟身体不适,我们先行一步,这里的事就麻烦你了。”说着将绣球递过,过来扶住林清越。
林清越看他睁眼说瞎话,一副关爱兄弟的好兄长模样,只得蹙着眉,抚着胸口摆出一副无力的样子。轩辕郎宇可不管欧阳公子见鬼的神情,招手让侍卫开道,扶着病怏怏的表弟扬长而去。
上了马车,林清越立刻调笑道:“表哥,就这么放过桃花运你舍得?”
轩辕郎宇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笑道:“那你怎么补偿我啊?”
林清越“嘿嘿”干笑两声,就知道这家伙不怀好意。她担心道:“欧阳公子没有问题吧,那么多人会不会有人认出你?”
轩辕郎宇无所谓道:“没事,就算有人认出来也不会说,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林清越苦笑:“你没注意你扶着我的时候周围人的眼神吗?”那分明就是看怪物,玻璃逛青楼,恐怕是比皇帝逛青楼还要火爆的话题。
“你管那么多,难道你还打算光临第二次吗?”轩辕郎宇凶巴巴的语气,却没有什么威慑力。
林清越幸灾乐祸道:“我倒是不会,就怕毁了你的大好前程哦。”
轩辕郎宇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猛得手臂一伸,将她拉进怀里,恶狠狠地吻住。。林清越不防他突然发情,大脑瞬间缺氧,浑身发软。轩辕郎宇放开她,笑道:“真没用,这么快就不行了?”
林清越不敢再继续,转移话题道:“那位欧阳公子成亲了吗?”
轩辕郎宇挑挑眉毛,道:“没有,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林清越笑道:“我这一生病就是几个月,青颜陪着我连过年都没有回家。我看她年纪也到了,京城的青年才俊我又不认识,这不才问你的吗?”
“原来是这样。”轩辕郎宇爽朗笑道,“这有什么,三月份在京郊春季田猎,到时候朝中的青年才俊都会出席,你妹妹看中谁,朕给做主就是。”
“三月,很快就到了呀。”林清越惊讶道。这些皇帝为了找乐子还真是有不少借口,又是秋狩,又是春猎。
“春祭之后就到了。”轩辕郎宇婆娑着她的手,叹口气,“本来春祭蚕桑的祭祀该你主持的,可你一直在生病,只好让淑妃代劳了。你现在好多了,就还是由你主持吧。”
林清越委婉道:“我身体刚有好转,还不宜劳累。再说一直是淑妃在安排,到大典却让我主持,这也不好吧?再说,我从来没有见过祭祀,也不知道这些规矩,恐怕会闹出笑话来。”到时候丢的是朝廷的脸面,她可没那胆子。
轩辕郎宇思索半响,苦笑道:“你知道这祭祀意味着什么吗?是对后宫之主身份上的肯定。”这女人到底明不明白她的身份?
林清越晒然一笑:“后宫之主只有皇上可以肯定,皇后娘娘从来没有主持过祭祀,一样是皇后,妃子就算是主持了祭祀,皇上不抬举她,她就只是妃子。”也许是出宫了,林清越也没有宫中的小心谨慎,说话也没什么禁忌。
轩辕郎宇没有发怒,却笑了起来。
林清越不明白他笑什么,她说的也是实话,就算淑妃主持了祭祀,只要轩辕郎宇不晋封她的位分,不偏袒她,她就是比贵妃低,就是越不过她。反之,就算她林清越主持了祭祀,贵妃就是贵妃,不会成为皇后。
“你说得对,妃子就是妃子,不会因为主持祭祀就成为皇后的。”轩辕郎宇笑道。
林清越不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回应,撩开窗帘装作看风景。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想想一天的时间消耗在眠花楼,很是沮丧。看到轩辕郎宇悠然的靠在车厢上,很是妒忌。挣扎了一会儿,立刻靠拢过去,笑嘻嘻道:“皇上,你不是有三天假吗?咱们就再玩两天,好不好?”
轩辕郎宇还真不适应她的跳跃式思维,刚刚还冷嘲热讽,这会儿居然又笑嘻嘻的巴结他,还这么明显的谄媚。
林清越看轩辕郎宇没有回应,摇摇手臂,哀求道:“好不好吗?”
“可我得处理政事啊。”轩辕郎宇“遗憾”道。
林清越失望的皱起脸,闷闷不乐的坐在一边生闷气。
马车渐渐停下,侍卫道:“主上,到了。”
车帘拉开,林清越疑惑的看向眼前的大宅,昏黄的夕阳下看见匾额“清悠居”。发愣间,轩辕郎宇拉住她大步进去,一个头发雪白的老人恭敬得迎出来:“少爷来了。”声音很是怪异,听的林清越一声鸡皮疙瘩。
轩辕郎宇淡淡笑道:“是啊,正好有两天时间,就好好休息一下。”说着拉过林清越道,“这是我媳妇。”就像是平常人家向亲戚介绍新媳妇一般。
林清越微笑道:“您好。”她注意到这老人虽然头发雪白、精神矍铄,颔下却光光的没有一根胡须,听到他的声音,猜出他大概是内宫的一名退休的老太监。
老人弓身道:“老奴见过娘娘。”虽然没有行跪礼,但态度却极是恭敬。
林清越看得出轩辕郎宇对他很尊敬,和霭道:“在宫外就不要多礼了。”
轩辕郎宇也道:“成伯,清越说的是,我来这就是找个清闲,就不要讲那些规矩了。”
林清越心中暗惊,这个老太监到底是什么人,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如此尊称他?
成伯也不想轩辕郎宇不快,含糊了几句,道:“少爷和夫人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轩辕郎宇点点头,拉着林清越熟门熟路的穿过几道拱形门洞,走进一个院子。路上也看见稀稀落落的仆人,不像是大户人家见了主子跪下行礼,或者是侧身侍立,等待主子走过。这里的人好像都比较随意,都做着各自的事情,有点像林清越熟识的职场职员。她好奇道:“这些人知道你的身份吗?”
“在这里我是成伯的侄子。”
“哦。”难怪成伯刚刚一个人来迎接他,他们确实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相处。她问道:“那我在这里怎么称呼你啊?”
轩辕郎宇回过头道:“怎么,你不知道怎么称呼自己的相公吗?”
林清越一个头两个大,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她走进卧室,也不顾什么形象,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吁口气,她都快忘了自在的滋味了。
轩辕郎宇看她毫无形象的占据整张大床,目瞪口呆,从没见过这么没有形象的女人。习惯了她在宫里的温顺,都快忘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女人好像就没什么形象,灰头土脸,还凶悍异常。
他无奈的摇头笑着走过去推推她:“先去洗个澡再睡吧。”
林清越翻身坐起,这里的屋子极大,装饰也简洁明了,倒是很符合她的喜好。她摇摇晃晃的朝浴室走去,轩辕郎宇拉着她嬉笑道:“我们一起去洗。”
林清越立刻拒绝:“不要,和你一起不知道得洗到猴年马月去,我病刚好,可不想再生病。”她也算看明白了,轩辕郎宇这样的男人,当他面前站一群女人时,他是君王;站几个女人时,他是绅士;站一个女人时,则很容易成为禽兽。
轩辕郎宇失笑,这女人今天可真够放肆的,不过她说得对,她确实不能再生病了。只得眼巴巴看着她转过玄关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调教。
洗去一天的灰尘,林清越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神思恍惚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