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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池前夜斗,狂夫竟是八师叔

一个传奇是怎么造成的?一个英雄是怎么造成的,多少艰辛,多少血泪,多少忍受,多少自制(古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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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渐落,浮云翻涌,景致变化多端。

心中寂然,想到三年前师兄弟四人一同前去过的那个书院西侧气势磅的百儒池。周平心中一动默默自语,道:“唉!也是时候四处走走看看了,师兄走后再也没有认真看过书院了。你说是不是?紫灵。”

“吱,吱”周平肩头的檀香兽,兴奋的跳了跳叫了两声算是回答。

虽然还未达到儒生第五重境界,不过只是这第四重的境界也足以让周平御气破空而行。

“抓紧了,紫灵。我们在故地重游一番。”对着檀香兽说了一句,周平便左手扣右手,右手中指与食指一并向上一扬,只见周平缓缓的升起,当离地面十丈有余时右手向着西面一指便见他犹如流星破空消失在黑夜,只留下细不可闻的破空之声。

周平居于莫干峰甚久,熟知山形地势,很快便找到了西侧山上唯一的山溪,顺流跋涉。

溪流清澈,游鱼可见,溪底果然遍布苍玉。周平拾了一些苍玉边掷边走,瞧见林木苍翠,间夹红色文理的杨树,想起书院中那本奇书《神州山经》所述,右手一挥犹如利刃一般的刀风在这芑树上划出了一道口子,登时冒出一股殷红色的汁液,流淌如鲜血。他探头舔了舔,味道酸甜,倒也颇为爽口。双手一拘接了一手伸向了紫檀兽,见有喝的东西紫檀兽也不客气低头便舔舐起来,似是理所应当一般。

此时日已西沉,暮色渐重,周平放慢步伐,顺着山溪而去,一边走一边欣赏这湖光山色。

这一路上未见任何野兽,连归林倦鸟也未见一只,只能听见阵阵夜枭啼叫。想来是这苍凉的夜使得野兽、飞鸟也不愿出来走动。

抬头望去,月朗星稀,已是入夜,大师兄你有没有在想我啊?

他一路胡思乱想,顺流徒徙,不知不觉又走了两个时辰,终于踏上云魂山,来到那西侧山脚的水池。三年前虽在空中居高俯视过云魂山,粗粗看过便觉雪风之巅其景浩荡,如今得在云魂之巅欣赏南国之景心中兴奋不已。观去,山势甚高,茨水汩汩,幽然成池,池水漫过周遭巨石,蜿蜒成溪,迤俪朝东。水潭周围尽是高挺茂密的芑树,枝叶参差,层层叠叠,暗影投潭,只有潭中心被明月照得雪亮。潭西一块巨石桀然兀立,上以狂草书品鉴诗一首:

儒生品性天见证,

寒潭立志乃入世。

齐家治国兼修圣,

平定天下大道成!

石上平整宽阔。当下周平双手一撑,跃上石去,在那巨石上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他双手枕于脑后,仰望星群。凉风习习,枝影婆娑,两年来从未这般放松过。他想着这些年来的奇特遭遇,蜀山、儒门、浩然居士、陆之轩、穆任清、郑灵盈、檀香兽紫灵还有……困意逐渐涌将上来,过不多时,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脸上湿答答的好像正被什么东西舔着,周平猛然真开眼檀香兽正伸着舌头舔舐他的脸。坐了起来。石上空荡,并无他人,环首四顾,望向百儒池,荡漾的池水泛着皎洁的月光将湖心处那座小小凉亭照的萤光朦胧,厅内人影摇曳,不知何时进入亭内的?

甫一动,便觉人影晃动。

来人当时瞧见周平平躺于巨石之上,虽已熟睡,儒衫裹身,却掩不住骨子里那股勃勃英姿,没由来的一阵喜欢。

此时周平既然已醒来坐在巨石之上,便沉声问道:“你是何人,来此为何?”

周平寻声看去,只瞧此人是一个头戴庄巾身着逍遥袍,俊秀儒雅的脸带着几分愤恨怨气的中年男子,从衣着打扮来看应该也是出自儒修一脉。便立即站起来拱手高举过头,自上而下至胸的相见礼,道:“小子乃圣儒书院弟子,周平。不知道先生有何指教?”

听到周平答话,中年儒士脸上仙出果不其然的表情,随后又问:“你是出自刘烨、于连根还是华青书……的弟子”

只见中年人直直呼出除师傅之外的六个师叔伯的名字当下心中微怒,但强忍这怒气答道:“回先生的话,我乃圣儒院掌教真人浩然居士门下弟子。”

中年儒士听后面带癫狂之色的“哈哈,哈哈”的大笑不停,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孩会是浩然居士的徒弟,面色一冷,道:“原本你若是于连根他们的徒弟,我便只出手教训你一番便是了;想不到你居然是我的死对头张生这老匹夫的徒弟,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要怪就怪你错投师门。”

见中年儒士当着自己的面侮辱自己如慈父一样的师傅,周平顿时大怒,道:“适才你直呼我几位师叔,我本敬你为长者,不与你计较。现在你竟然还辱骂我恩师,你若不赔礼道歉今儿就别想走了。”

中年儒士,见这小鬼口气不小,便有新羞辱他一番道:“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可笑可笑!我当张生这些年收了些什么了得的弟子,不过是一些狂妄自大的家伙。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敢出此狂言,我也不以大欺小,盏茶功夫内,你若能伤我分毫我不仅饶你不死还向张生老儿道歉。”话语一毕,不再看周平一眼。

毕竟年少血气重,见中年儒士居然连正眼也不瞧自己一下。周平心中虽怒但方才见识过他来无影去无踪的手段,也知道此人功力远非自己可比,但他侮辱自己的师傅,若不能为师讨取说法,便有违为徒之道。

周平不似一般书呆子拘泥于德行礼法,虽然这几年深受孔孟知道陶冶但却从不为其中的条例所束缚方,再说才他也说了不还手让自己先出手。想到这里周平当先对中年儒士挥出一掌。看似轻飘飘的手掌却蕴含开山裂石之力。

哪知中年儒士不仅不躲避,反而将身子向前一挺,周平便觉一股强劲已极的力道突然自手掌处向上延伸过来。惊怒之下,身子向后倒翻,借反弹的力道,卸去攻击之力,但仓促应变,手脚着地不稳一连后退了三四步,颇为狼狈。

自小门中长辈,师兄弟便对周平疼爱有加,对他皆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又怕化了。加上自己天资高绝,所以周平难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方才动手岂会料到自己的攻击在中年儒士的眼里比挠痒痒还不如,还有一点其实是周平并不知道的,他的真儒诀虽然已是第四重的修为但是这只介于武道而若是此时突破瓶颈到达第五重那便由武至道,迈入进入修仙的门槛了。

再强的武者在修仙之士的眼里也不过如小孩一般不堪。是以刚才周平开山裂石的掌力打在中年儒士的身上不仅没有反应反而被弹回来险些伤到自己。

吃过大亏,周平现在懊恼不已,若非是自己大意轻敌怎会搞得如此狼狈,气恼归气恼周平念及功力远逊与中年儒士便故意将功力降六层攻击中年儒士。中年儒士有意戏耍于他,更是不让他沾着自己衣服半点,游弋不定,盏茶功夫旋即就到,见周平功力实在是太差了。也失去戏耍之心,准备动手除掉这个讨厌的小老鼠。慢慢逼近周平,缓缓的举起手掌来,马上就落到周平头上了,眼见少年就要早夭。哪知手离周平头顶不足一尺时,便见周平,掌影一动便击在了中年儒士的身上。以为得手的周平脸上渐渐露出微笑。

还没等他笑出来中年儒士便笑了出来,一拂袖周平便被抛飞开来,未了中年儒士更是蔑视的说了一句:“什么玩意儿嘛,不痛不痒的。”

此时周平才知道,他们只见的差距不是一点星半点。他们的修为根本就不能用同日而语来形容。

中年儒士本就很喜欢周平,现在又见他小小年纪便会使用计谋,更是有惺惺相惜之意不忍杀之。于是中年儒士背对他举足而行,准备离开。

周平“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抓住了中年儒士的脚不放开,大有你不向我师傅不道歉,你休想离开之意。

中年儒士现下才仔细盯了盯周平,生得剑眉星目,唇朱齿皓,虽只有十一二岁,但是不难看出将来会是一个绝美绝世的佳公子。中年儒士佯怒道:“我已经放过你了,你居然还敢追来不怕我将你杀了吗?”

周平观中年儒士并无杀意便道:“怕,我怕的要死。但若让你走了那便是不尊师重道,若是连基本的尊师重道都不能达到那我还有和颜面苟活于世?”

中年儒士面色转和笑道:“说得好,你可认得这是何物。”说着拿出一块黝黑的木牌,边缘雕刻着负屃(注一)中以小篆书一个“圣”字。

周平随声望向了中年儒士手中的黑木牌,惊叫道:“这不是长老令吗?你是从拿里头来的?”周平时常看见,诸位师伯腰间隔着一个黑色的木牌子,有一次忍不住问师傅那是什么?师傅告知他那是门中长老令专门用以约束掌门的,本来是有七个的。说道这里浩然居士叹口气便面色阴晴不定了。周平见道师傅的表情哪还敢问另外一个的下落在什么地方。

中年儒士,又露出癫狂之态笑道:“偷来的,偷来的!哈,哈……好一个偷来的。看来你们师叔师伯早就将我这个八师弟忘记了。”

听了中年儒士的话,周平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个癫狂之人居然是八师叔,怎么师傅和师伯从来没提起过此事。随即周平又想起当日问师傅他长老令牌之时师傅那阴晴不定的样子,想来此人所说多半属实。可是为什么师傅和诸位师叔皆是对这位小师叔只字不提?

周平,勉强撑起身子行礼,道:“弟子,周平参见师叔。”

中年儒士“哼”了一声,道:“我早就不是圣儒书院的人了,何必叫我师伯啦!不妨告诉你,我成今天这样全拜你师傅所赐。当初若不是他,我或会被罚面壁二十年,要不是他挑唆我能被长老院逐出师门吗?要不是他,她也不会………唉!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

只见中年儒士越说越激动,眼看脸上癫狂之态即将去而复返周平忙道:“弟子,还不知道八师叔名讳。”

中年儒士一听大怒,伸手卡住周平的脖子举起来,道:“告诉过你了,我已经不再是圣儒书院的人了,你没听懂吗?”

他被大力卡住脖子,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流出来,眼见就快不行了,方才周平注意到每每说到与书院有关的事情这位八师叔便会进入癫狂状态。这证明了他对圣儒书院感极其深厚,正所谓恋得越深,恨的就越深。要不怎么被逐出书院还会来这百儒池啊?

于是急中生智,道:“八…师叔,只要…你心中还有圣…儒书…院一天,你便…是…我的师叔…一天。你若心中…永远有圣…儒书院…那你便…永远是我…师叔。”

眼见周平眼白向上翻,即将少年早夭了。癫狂之中的中年儒士一甩手将便将周平扔了出去。道生吼道:“我没有,我没有。………”声波震天,只见旁边百儒池,池水翻涌如煮沸了一般越冒越高,突然一阵爆破,冲天而起的水柱达到三丈来高。

水柱失去了支撑,“唰”的一声水便袭向了旁边不堪忍受音波双手掩耳,在地上打滚的周平。

发泄过后这中年儒士已渐渐平息下来,凉风一吹,周平顿觉后背一凉,一阵阵冷汗不知不觉中顺着脊梁流了下来。现在想来一阵阵后怕涌向心头,还好这个八师叔一开始便没有真要杀我的意思不然以他同玄的道法一万个自己也不是对手。他那知道其实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若非他和中年儒士性格相近,恐怕现在已经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个神秘莫测的八师叔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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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一:【负屃】

又有龙性淫旳说法,和牛交时生麒麟、和猪交时生象。又有龙生九子,都不像龙的说法,是这样的:大儿是叫囚牛:它平身喜爱音乐,故常立在琴头上。如汉族的胡琴,白族的三弦琴等。而蒙古的马头琴也可能是囚牛的变种。二儿子是睚毗:它平身爱杀所以多被安在兵器上,用以威摄敌军。同时又用在仪仗上,以显得更加威严。三儿是嘲风:是只兽形龙,样子有点像狗,它善于瞭望,故多安在殿角上。据说可以威摄妖魔、消灭灾祸。第四儿是蒲牢:喜欢吼叫,人们就把它安在钟上,大多是蒲牢的形象。据说它是住在海滨的,但却十分怕鲸鱼,一但鲸鱼发起攻击,它就会吓得乱叫。故人们把木杵造成鲸的形状,以令铜钟格外响亮。第五儿是狻猊:形似狮子。是外来品,随佛教传入中国的,所以性格有点像佛。它好安静、又爱烟火。所以往往把它安在佛位上或香炉上,让它为佛门护法。第六儿是霸下:又名赑屃,样子似龟。相传上古时它常背起三山五岳来兴风作浪。后被夏禹收服,为夏禹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治水成攻后,夏禹就把它的功绩,让它自己背起。故中国的石碑多由它背起的。第七儿是狴犴:又名宪章,样子像虎。相传它主持正义,而且能明是非,因此它被安在狱门上下、衙门大堂两则、以及官员出巡时肃静回避的牌上端,以维护公堂的肃然之气。第八儿是负屃:因它喜爱文学,故多安在石碑的两则。么子是螭吻:又名鸱尾,鱼形的龙。相传是大约在南北朝时,由印度「摩竭鱼」随佛教传入的。它是佛经中,雨神座下之物,能够灭火。故此,螭吻由此变化出来,所以它多安在屋脊两头,作消灾灭火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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