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恨你
一大早,越子文就冲冲的跑来,也不管屋内的我是不是已经衣衫整洁,就一下把门打开,问道,“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幸好我刚把衣服穿好,正在整理头发,从铜镜里看到站在门口的他,继续整理这头发。
他大步走过来,站在我身旁,怒道,“我问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谁又能说的清,说清又能怎样。”
“你根本不会武功,她身上的那一掌少说也需要有内力五六年的才能一掌拍成那样,你根本做不到,”
“嗯,有道理有道理,”我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衣服,对着他很是赞叹的说道。
“你!亏我还跑来担心你!”他甩了下衣袖,气冲冲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我忙给他倒杯水,道,“来来来,喝杯水,子文兄这样关心,我甚是欢喜的很那,”
“你!”他把水狠狠的放到桌子上,“真不知你整天想什么!”
我把一口水咕咚咽下,“想的挺多呢,昨日小黑又找了好些吃的搬回家了,我看它每次找的挺困难的,吃饭的时候就故意洒地上,给它留些。”
“小黑又是谁,”他眉头微皱。
“哦,就是院子里那颗树下,有个蚂蚁窝,有大黑小黑二黑三黑。”我如数说来。
他嘴角抽了一下,“看来你过得很好,啊,”他刻意把那个啊字给拉长了音。
我将落在前面的头发拢到后面,又给自己添了些水,道,“那你想我怎么样,以泪洗面,还是要哭哭啼啼,求你们相信我,求你们放我走,这样吗,”
“若真是那样,就不是你了,”越子文道。
我看着杯中舒展开来的茶叶正出神,越子文一把夺过我的茶杯,“你就没有一点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这么完美的一个计划,不就是等着我跳呢,”我淡笑道。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越子文皱眉道。
“这不是你们的计划吗,先让落尘告诉我说他在那边等我,让我踏着时间过去,到时候,再让莫风出手将我除掉,哼,只是错杀了夏岚,我其实挺想不通的,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既然要杀何必这样,完全可以他直接出面,还是他觉得亲自杀了我,辱了他的手啊,”我又取了点茶叶放在茶水中,看着它们渐渐舒展。
“你刚才说什么,落尘让你去的,莫风杀的你,什么计划,你在说什么,”越子文问道。
“你可以去问洛北辰,他会比我更清楚,”我喝了一口泡着浓浓茶叶的水,苦涩之味顺着滑了下去,不由得皱了下眉。
越子文看着我,几次欲言又止,最终站起身来什么也没说的走了。
一大早什么也没吃,先喝起重苦的茶,胃着实有些难受,看到什么也没了胃口。
落尘跑来找我的时候,我真不知道莫风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按照阁规处死的,确切的说,是要死不得,要活不行。
同门相残的阁规,着实残忍了些,我也却能理解落尘现在的心情。
落尘会些武功,这是我知道的,只是武功不高强,被麻雀连拍几掌一剑刺伤,而麻雀却也忽略了她绝招是用毒。
落尘拖着受伤的身体,用剑尖指着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她已经身受重伤,连说话都喘着气,看样子根本不用我用药,她已站不起身来。
而我却是也忽略了她对我的仇恨程度,似是最后拼死一搏,带着利风的剑向我袭来,只因她身受重伤,剑在失了准头,我才险险躲过,只是肩膀还是被擦破开来。
她恨的捶地低吼,“苏浅!我恨你,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上要有你!什么都让你占了,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咳咳,”一口鲜血吐出,她擦了一下嘴角恶狠狠的看着我,“论天赋,论医术,我哪一点输给你,哪一点输给你,为什么,灵虚道长偏偏就不肯收我为徒,为什么!我带着满怀的希望好不容易找到灵虚道长,可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说不收徒,下着那么大的雨,我就跪在道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可是道长却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道长已经收你为徒,便不再收别人,凭什么,我资质可比你苏浅差一分,为何就肯不收我,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回去之后,如何被别人耻笑,所有人都知道灵虚道长不愿收我为徒的事情,在这江湖上根本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根本就抬不起头!就是因为你!苏浅!若是没有你,我就能成灵虚道长的弟子,也不会受这种侮辱!就是因为你,我恨你!恨你!既生浅,何生尘,呵呵,直到我遇见莫风,只有他不嫌弃我,对我好,可是,可是又是因为你把他害了,我是恨你,才让他杀了你……”
“是你让他杀了我的?”难道不是洛北辰吗。
“对!是我让他杀你,因为我恨你!可是为什么要惩罚他啊,要惩罚就惩罚我,是我啊!苏浅!我恨你!!”撕心裂肺的叫声,突然一跃而起,似是积攒了满身的力量向我袭来,只是却在一瞬间被谁击了一掌,喷了一口鲜血倒地,指着我的手垂在了地上,双眼却仍直愣愣的盯着。
我这才看到她身后的越子文,和洛北辰。
越子文扶起昏倒在地上的麻雀,问道,“她身上没受伤,是怎么了,”
“中毒了,”我接过麻雀向房间走去。
不是什么致命的剧毒,稍稍一解就醒来了。
麻雀向我身后一看,直接起身跪在地上,“属下领罪。”
越子文看了眼我,又看了眼洛北辰,低头对麻雀道,“先下去吧,”
麻雀刚一起身,越子文就跟着她一同出去。
屋内只剩下我和洛北辰。
洛北辰坐在那里,不说话。
我索性坐在床上,也不理他。
过了半响洛北辰才开口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嗯?”告诉他什么,难道是我救他的那件事吗,他怎么会知道呢,他这一看我,一下觉得局促起来,硬着声道,“当初谁知道救了这样一个人,早知道你这样我就应该把你扔在这荒郊野外,让你自生自灭,”
“你说什么,是你救了我?”他情绪有些微动。
“是啊,你问的不是这件事吗,”我抬头看着他。
“浅浅也学会装傻了,我问的是你知道莫风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唇角含着一抹不明意的笑,走到我身旁,捏起我的下巴俯身道,“说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别人撒过的谎,再说一遍很没意思,你说别的兴许我还能相信,哼,”说罢,冷哼了一声,甩门出去。
我对着空气干呼了几口气,手握了又松,松了又紧。
波澜誓不起, 心似枯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