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冥灵阁
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天,其实这倒是没什么,关键是连阁主的面都没见过,好吧,这我也能忍,可,可这越子文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我整日被困在这个院子里,那里也去不了!
虽然一日三餐,甚至连换洗的衣服,再甚至连换洗的衣服都是按我的喜好做的,可,可我这样待在这里算个什么事啊。
我看着扫院子的人,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小黄屎,这院子你今天已经扫过三遍了,你可以去其它地方扫一下。”
小黄屎放下手中的扫把,笑道:“姑娘这个称呼真是别致,呵呵,其它院子有别人负责,姑娘若是嫌弃的慌,那我就整理房间。”
我忙拦着他,说道:“不嫌,不嫌,你还是扫院子吧,继续,继续,呵呵,”
小黄屎优雅的笑了一下,继续扫地。
我脑子再抽筋,也不会让他整理房间,他哪叫是收拾房间啊,整个一抄家。
他本叫黄是,说实话,第一次听他这样介绍的时候,我一口茶好不文雅的喷到了他脸上,又源于他爱穿黄色的衣服,看着年纪小小的也不过十七八的模样,就索性叫他小黄屎,好记又上口却是个好名字。
其实,我知道,他同现在正在旁边倒茶的女子,都不是伺候人的佣人,他们虎口处都有茧子,你说一个干粗活的佣人,怎么会在那里有茧子,他们只是派来监视我的人而已,只是着实委屈了这两个人,一个扫地能把扫帚弄折,一个端茶杯能把茶杯端出裂痕,放在这里真真是委屈了,想来他二人也是极不情愿的吧。
“小黄屎,”
“姑娘何事。”
“你家阁主什么时候回来啊,”
“阁主回来自然就会通知姑娘,姑娘莫急,”回答的却是旁边的女子,麻雀。
麻雀好名字啊,麻雀麻雀,好养,又不挑食,突的就想起了樱桃,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看到纸条,有没有哭,有没有怪我,还有慕无邪,是执意要找我还是回山了。
我倒是希望他回山,这样我也能省些心,不然以他的脾气,定是能找到这里来的,我既然来到这里,必是带着必死的心,我是千万个不想让他人牵扯进来,只愿他能了解,哎。
“姑娘,是哪里不舒服吗,”麻雀问道。
我摇了摇头,看着渐渐变黑的天淡道:“我想杀人。”
周围的气息一下冷冻下来,我看着他们二人,笑道:“就凭你们两个,根本拦不住我的,”
“姑娘太小看我们了……,”黄是放下手中的扫帚说道,话音还没落就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稳稳的扶住已经晕倒的麻雀,一脸复杂的看着我。
我没说话,只是着看着他,他眉头皱了几下,说了句,我相信姑娘,便将我带到一个房间。
刚走进房间,凭我医者独特敏锐的嗅觉,我就知道,里面有一个病者,而且受伤不轻。
果不若其然,一直走到房间最里面,才看到一个放着幔帐的床。
黄是先将麻雀放在凳子上,然后走上前来,“前日阁主旧伤发作,一直昏迷不醒,连历先生都束手无策,越左护今日又去找他人,还没有回来。”
“你怎么那么相信我,若是我没猜错,越子文应该是很提防我的,”我走到窗前,将床幔拉开,让人闻风丧胆的冥灵阁阁主,此刻正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只是那半月银白面具仍在脸上,倒是个怎样的面容,这么不敢示人。
“感觉,而且越左护说过姑娘会医术,所以才让我们防着你,”
“感觉,也是会骗人的,万一,我是他寻上门的仇家,”我正欲要将他脸上的面具取掉,耳畔却传来一阵凌厉的掌风,收回的手还是慢了半拍,生疼生疼的,接着就听到黄是发出一声闷响,还有越子文的斥声。
黄是低头站在那里,嘴角流着血。
越子文冷冷的看着我,道:“苏姑娘就这么等不急,”
我看着被拍红的手说道:“不管他的事,是我逼他来的。”
越子文眼睛扫过昏迷的麻雀,冷声道:“苏姑娘还是喜欢用如此卑鄙的手法,”又转头对着黄是说道,“自己领罚,”
黄是应了一声是,便有抱起麻雀走了。
越子文走到我面前,“不要以为……”顿了一下继续道,“趁我没想杀人前,赶紧离开,”
我看着他笑道:“现在是昏迷不醒,过两天会突然醒来,整个人容光焕发,身体比以前更好,然后,”
我停一下,他不耐烦的问道:“怎样,”
我继续道:“就会一夜之间突然老去,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到那个时候,谁也救不了他。”
说完,我看着他,他眉头紧皱在一起,似是在下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我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阁主说道:“至少,我还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
“他要杀你?”越子文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道,接着冷哼一声,“我真为他感到不值,”
“只有我能医好他,”我没有理会他当才的话,只是看着床上的阁主。
“我凭什么相信你,”
“随你,”
他先是不屑,复而一脸严肃的说道:“假若,你存一点歪心,我保证你会后悔你所做的一切,”说完,袖子一甩,又说了一句便走了。
我坐在床边,看着这不可一世的阁主,手抚过他的面具,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越子文临走前警告我不要把面具取下来,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还如此神秘,怕是丑的吓人吧,算了,既然不让取就不取,也不妨碍治疗。
刚才进来,看他脖子以下的肤色,又听取其脉搏,便可断定,他中了鹤颜毒,此毒正如我之前所说一样,就是在人毫无防备之时突然发作,到时毒已如五脏,哪怕神仙也救不了。
我不知道此毒在他体内已多久,现在只得以银针试毒。
将他身子翻过来,似是扯着伤痛之处,他发出一声呻 吟。
我将他衣服宽至腰部,却见他背部有一处伤,伤口不深虽处理过,却也是治标不治本,伤口周围处已经化脓,我从怀中拿出柳林针,将其一个挑破,流出乌黑发紫的脓水,然其味却是香甜的,而柳林针针尖之处已经发黑,倘若我没有猜错,鹤颜毒就是顺着这个伤口进去的,现如今我段时间只得先把伤口处的毒处理干净,再逼出体内的毒,只是看伤口的颜色,他中此毒少说也有一段时间了,恐怕之前是用内力抑制着毒,才没让其那么早发作,看来他却是也有些本领。
他伤口周围溃烂的太严重,将其处理好,我已经是满头大汗。
身子翻过来,把药丸捣碎就这水倒进他嘴里,只奈此人似是极怕苦,刚进嘴里又如数吐出,来来回回不知几次,我实在无奈只好作罢。
看着他虽是昏迷却略撇着的嘴,突然很想笑,谁都有弱点,倒是没想到堂堂的阁主,竟如孩子般怕苦味。
他胸前的衣领,没有穿好,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紧挨胸口的地方有一处伤口,一时好奇便凑近了看,那是陈年旧伤,地方虽是要紧不过伤口处理的很好,而且,而且伤口处理的方法看着着实眼熟了些,只觉得隐隐约约在哪里见过,却猛的想不起来。
许是刚才费神了些,现在停下来倒是觉得有些累了,我已经用柳林针封住他的三脉,控制住了毒性的走势,只是,这阁主内力极强,强行封其三脉,已使他无意识动用真气,眼下只得让他暂且休息一晚,明日再用银针将他内的毒给逼出,只怕此次要逼个三四次才能彻底逼干净。
果然,到后半夜的时候,此阁主开始发烧,虽然我料到他会发烧,却没想到会高烧不退,我本想在他太阳穴两侧施针,可怎奈带着个面具,着实让人着急了些。
本想让他服些退烧的药,可根本进不了口,真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病人,让人很是没办法,只得在他头顶处施针,头上穴位本就不好把握,又封过他三脉,只怕一个不小心冲了他命门,只得提着气,小心的施针。
许是烧糊涂了,不久又开始说些胡话,只是声音太小,听不清说些什么。
我坐在床旁,一时好奇,倘若是他本门派的什么辛辣秘史,我倒是能抓个什么把柄,万一他不放我,我也能威胁他一番,于是,便揣着深深的八卦心理,附耳偷听。
有那么一瞬的恍惚,突然想起,以前在寒冬的时候,救起过一只受伤的叫不出名字的鸟,当时只觉得它可怜,便悉心照料起来,给它养伤,就这样整整照料了一个冬天,我本以为它像我喜欢它一样,也是喜欢我的,谁知第二年春暖花开,便早早的飞走了,当时心中却也很是失落的,养了一段时间,却也是生出些感情的,可它就那样飞走了,心中空了些日子,突然有一天,一大早就听到窗台有鸟叫,打开窗一看,竟是那只我养了数月之久的鸟,那种感觉,不是欢喜,不是激动,却是特别的想哭,很难受很难受的感觉。
就是那种明明已经失去,甚至自己就给自己找好了借口,自己都已经习惯了,可是偏偏,它就偏偏的毫无预兆的,让你毫无防备的再次出现,让你不知道是惊是喜,还是什么,总之,这种感觉是极讨厌的。
就如同现在一般,他一声一声的浅浅,让我呼吸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