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真相
柳南之蹭的站起身来,一个飞身向前,我还没来的及阻拦她,却见她已经来到假孟南天面前,在我们还没看清楚的时候,剑已出手,一声闷响,伴随着众人满眼的惊诧,柳南之一下跪在地上,沙哑的说道:“爹,我替你报仇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更不知道她口中的爹是谁。
假的孟南天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上,看着柳南之,眼中竟是深深的温柔,还有一种,一种解脱。
忽然啪的一声,却是那二夫人扇了柳南之一巴掌,怒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认贼做父!”
柳南之恨恨的看着二夫人,说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你对的起我爹吗,居然和这贼人在一起,杀了我爹,我只恨那晚没有将你杀掉!”
“那晚?”假的孟南天轻声喃喃道,突然想起什么,虽是艰难,却还是想上前撩起柳南之的一个裤腿,柳南之一下避开。
“没错,我就是那个刺客,只是被你发现,还受了你一掌,”柳南之脸撇到一旁说道。
然而假的孟南天,却很是吃惊,一脸懊恼,“我居然伤了你,”
柳南之一脸恶心,“不要你这么假好意!”
二夫人要落下巴掌的手一下被柳南之截住,“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我有什么资格,对、我有什么资格!我是你姨娘,我是你娘的亲妹妹,你说我有什么资格,”二夫人声泪俱下的说完,身体一软,坐到了地上。
此刻,如此转变性的发展,是谁也始料不及的,越子文看这我,我连忙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然而这种情景,却也不能打断,似乎之间有种微妙的牵扯,我们只能像旁观者一样看着。
柳南之在听到二夫人的话之后,甚是厌恶的看着她,讥讽的说道:“不要侮辱我娘亲,不要以为你和她长得有几分像我就信你。”
二夫人眉头微蹙,双眼噙泪的看着柳南之,“南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你若不信,你可以问你师父,你师父知道这一切的,南儿,他们都在骗你,都在骗你,他才是你的父亲,你的亲生父亲,孟南天才是害死你娘的凶手,”
不知道这一段事情的人,皆是一脸迷茫,而知道此事的我,除了震惊,没有别的表情了。
她说,孟南天不是柳南之的亲爹,而那个假的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夫没事将听你们说家长里短,现如今已经证明老夫清白,越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宇文雷在一旁说道。
越子文笑道:“宇文盟主不要着急,今天您可是主角,”
“你!”宇文雷嗔怒,狠狠的摔了下袖子。
越子文又低声问我道:“她的事情你知道吗,”眼睛瞟了一下柳南之。
我点了点头,道:“陈年情事,但现在似乎,她知道的和真相不太一样,”
越子文说道:“这个假的孟南天是孟南天的同胞弟弟,叫做孟南之,”
我惊道:“一母同胞吗!”
越子文很鄙视的看着我,不屑的说道:“不是一母同胞,怎么叫同胞兄弟,怎么长的一模一样!”
“哦,我还以为他是易容呢,”
越子文无奈的扶额叹了口气,继续道:“这孟南之确实是柳南之的亲生父亲,”
“啊!”这、这是真的啊!
“但是,可悲就可悲到了这里,孟家祖训,倘若有双生子,必舍去一个,这孟南天自幼身体羸弱,但是天赋极高,孟家就让他辅佐自己的弟弟孟南之当上盟主,只是,这孟南之虽然武功极高,但是却生性敦厚,总是被自己的哥哥欺骗不说,甚至,连弟弟的最爱的人也不放过,当时的柳诗诗已经怀有孟南之的孩子将近三个月,孟南天将其骗到孟府,让她看到自己的相公与别的女人燕尔,甚至不惜在酒里下春药,柳诗诗当时受打击极重,当场昏厥,再次醒来,记忆便断断续续,也变得混乱的很,所幸肚里的孩子无碍,然后这孟南天便将其送至自己好友黄泉那里,又重新编了一个故事蒙骗柳诗诗,而孟南之苦苦寻妻不得,又处处被孟南天陷害,最后离开孟家,而后,柳诗诗得一女,这孟南天身体太弱,根本不能生育,因此也就将柳南之认为自己的女儿,不过,这孟南天却也不是个奸诈小人,对柳诗诗倒也是关心的很,只是唯独对自己的弟弟却狠毒至此,”他摇着头一脸的不疑惑。
听他这样一说,我沉默了一下,继续道:“听柳南之说,她母亲从不肯原谅孟南天,也从不相见,当时我以为是之间的误会,不过现在看来,我倒觉得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越子文问道。
“过了这么多年,那柳诗诗怕是在某一刻已经恢复记忆了,若是不然,怎么会有柳南之这个名字,在或者就是在她内心深处,根本忘不掉那人,记忆会出错,但是感觉不会忘记,”
“也许吧,确实 ,她取名为柳南之,也确实让人疑虑,”越子文看着柳南之说道。
而此刻的柳南之,捂着耳朵,近似哀求的摇着头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你们都在骗我,骗我!”
二夫人抱住她,:“我是带着深深的恨才嫁给孟南天,只想有一天为姐姐报仇,南儿,让姨娘好好看看你,好吗,”
柳南之哭的梨花带雨,她本就是江湖第一美女,虽着这男装,却仍难掩其丽质,柳南之扑在她怀里,“你都是骗我的,对不对,那些都是骗我的,骗我的,我爹已经死了,骗我的,”
二夫人,拍着她,“南儿,一切都过去了,那奸贼已经死了,都过去了。”突然又想起什么,赶紧直起头,“南儿,快叫爹,孟大哥这么多年来,只希望能听到你叫一声爹。”
可此时的孟南之,血从胸口流出,染红了衣襟,脸色已经苍白,却仍是一脸温柔的看着柳南之。
柳南之看着伤口,脸上已经说不出什么表情,浑身上下只剩颤抖。
换谁,都是如此,在一个大谎言里活了那么久,一直敬仰信任的人,到头来,竟是把自己推到这种境地的恶人,而自己的亲人,又让自己亲手给了一刀。
倘若这世间有对有错,有真有假,那现在,什么是对是错,什么是恨!
活在这个江湖里,挣扎不出去的命运,最可悲,最可怜。
柳南之看着孟南之,嘴唇动了几下,最终还没有开口,昏倒过去。
孟南之也只是无奈的干笑两声,“怕是我等不到你叫爹的时候了,”刚一说完,便吐出一口腥臭的血。
还没等我开口问,越子文就又站起来,走向前,继续他之前的长篇阔论,“宇文雷,宇文盟主,你知道他为什么吐血吗,”不等宇文雷说,又接着说道,“因受了剑伤导致体内的毒迅速扩开,”
“对!”二夫人将柳南之靠在自己身上指着宇文雷,说道:“你利用他对孟南天的仇恨,让他帮你除掉孟南天,然后又给他下药,让他慢慢毒发身亡,只恨他太笨,竟没有发现你有如此毒蛇心,我知道的时候,毒已入内脏,”二夫人说完,垂下了眼。
“你们空口无凭,再如此诬赖老夫,老夫不客气了。”宇文雷脸色一变,拳头握的更紧。
“证据,你先让我在孟南天饭中下微毒,然后在江坊的求福庙,你们当初是在那里结拜,这次你也是将他骗在那里,他毒药发作的时候,又让孟大哥出面杀他,证据,不要忘了你当时觉得脏了你的手,就拿绸绢擦了手,那绸绢你可还记得在哪里!”二夫人不急不慢的说道。
“你!”
宇文雷正要有所动作,越子文挡住他,道:“宇文盟主,别急,各位豪杰还等着盟主给个明白话呢,”
然而,此时的二夫人低下头来,我忽觉不对,急忙上前,却为时已晚。
二夫人已经服毒,看到是我,勉强的笑了起来,轻声道:“苏浅,是吗,”
我忙把她的脉,却被她制止住,“二夫人,为何这样,”
“我为了报仇,杀了太多无辜的人,我死有余辜,只是,只是没想到在临死前还能碰到他的徒弟,也无憾了,当年,我只是药圣子的一个小药童,而他已经是下一代药圣子,本欲要收我为徒,可我却不肯,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因为毒性的原因,她身体已经虚弱下来,说话很是吃力,“当时,我才十几岁,却爱上了大我二十多岁的师父,呵呵,是不是听起来很无耻,后来,我知道姐姐的事情,执意要报仇,不停劝告非要嫁给孟南天,他一气之下,便将我的药童玉佩掰成两半,让我自行离去,我知道,他是生我的气,不原谅我,那日,你将另一半给我,我便知道,知道,他原谅我了,原谅我了,只是,我……”似乎还有好多好多要说的话还没说完,就这样,手一松从此离去。
而那边的孟南之看到此景,苦笑一声,一口毒血喷出,便倒地。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起还没醒来的柳南之,一步一步的移回位置上,可这一切只是开始,还没有真正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