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不争气

每个人韶华的时候都有过自己的目标和梦想，我看着曾经意气风发地林辰沦落到如此地步，心里还是挺酸涩的。打开房门，看见林辰邋遢地坐在床头，两眼无神，脸色枯黄，头发和鸡窝草无异。他不停地把酒灌入自己的嘴里，一口接着一口，没有停歇过。他的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淡淡地对着自己说：“林辰，不争气。”

还记得那个时候他在国旗下对着我们说：“有梦就不要怕艰难，好好学习，将来有一天你总会有新的面貌。”

只是在现实中，梦想已经一文不值了，连影子都不见。现在的林辰和个木头人般，呆滞地神色带着道不明的难以言喻。他一次次地在困难中跌倒，又一次次地站了起来，可是我不知道现在这样，他会不会还有勇气起立，这次的伤痛是难以抑制的。或许，还和他现在面前站着的女人息息相关。

“林辰……”我呢喃着想唤醒他，房间里的灯光很昏暗，透着我都看不清的气息。紧紧锁闭的窗帘，难闻的烟味混杂在一起，让我忍不住呛了起来，只是似乎林辰根本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一般。

我咬着嘴唇，毅然抢过他手里的瓶子，狠狠地说道：“林辰别喝了，现在节骨眼上，公司需要你。你怎么可以一个人沉沦在这里，你起来，起来。”

林辰的眼睛赤红，终于慢慢地苏醒过来。他弯曲着脚，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抱住我，嘴里不住地说：“真好，央央你又回来了。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打你很多电话你不接，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公司没有了，没了。还欠了很多债，现在整天都是讨债的人，我要疯了……”

他是手换着我的腰，我可以闻到他身子厚重的烟味和酒气。这是林辰从高中那个时候开始就从未有过的，他的身上是一种沐浴肥皂的清香，不应该被世俗同化。

没有任何举动，我任由着他抱着我的手越来越紧。他抓着我的衣襟怎么样都不放开，又不断地揉着我的头发，叫唤着我的名字：“央央，央央，央央。”

我没有回抱他，双手顺着自己两边挪了下来。

他的喋喋不休让我心中的火倏地就涌现了上来，我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将他扯到了洗漱间，指着镜子对着林辰说道：“你看看你，变成什么样子了？蓬头垢面，烟酒不忌，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鬼吗？林辰，之前那么重的伤你都挺了过来，现在不过是公司面临倒闭，你就支撑不住了，对麽？”

林辰忽然就不说话了，他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他才慢慢地打开了水龙头，用水不断地冲着自己的脸。

“林辰还记得吗？当医生对你说你腿断了，你是怎么坚强站起来的，当所有人都对你说，你的腿没有希望了，你又是怎么央对自己说着我可以的。那么现在呢，为什么不相信自己依然可以站起来。”我对林辰说道，这样的鼓励不知道对林辰有没有作用，只是我希望他还是可以站起来。至于是谁的恶意，是谁安排的间谍，忽然间我就不想知道了。

离开那个一直冲着脸的林辰，我打开了室内的灯，又开始拉开了窗帘，让光线透露在这个卧室。浓重的烟味随着窗户一点点地涌出窗外，凉风席卷在脸上，已经是夜晚时分。

那个在医院里用郁柔让自己站起来的男子，现在又有什么信念。当他抱住我的时候，我原本以为自己是欢喜，只是时过境迁，我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心里的滋味，而是感觉很奇怪。就像自己原本是属于顾瑾析的，身上都打上了顾瑾析的烙印，现在被还有一个男子抱在怀里，这样的感觉，让我有慎得慌。

捡起地上的酒瓶，我无法想象短短的时间内林辰是将多少的酒入内，这样戒酒消愁愁更愁的情绪，让我连劝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辰晃着从厕所出来，他的脸上还带着水迹，看着的目光微微闪着，很多不确定。但是还有很多迷茫，让我根本无法忽视他的目光的炽热。只是看着，彼此看着。

“林辰，清醒了吗？”我收拾完房间的酒瓶，看着他的态度，慢慢地问着她道。

林辰不说话，轻轻地摇摇头，还是和之前一样，走到了床边，靠了下来，闭上眼睛，对着我说：“公司财务被外来人陷害，造成了资金流通的假像，可是资金链连不上，只有看着它从我眼前消失。”

看着林辰这番特别无助萧条的模样，我靠着这一排暑假，本来是不想问的事情，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为什么你让我求顾瑾析放过你？”

林辰闪了闪眼睛，慢慢睁开，看着我，口气却是缓缓地说：“我平素向来不和人结仇，这起事件明显是有人安排的。我们这样的小公司，怎么会有人估计花费时间呢，除非是熟人。”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分析的倒是头头是道，带着浓浓地抱怨。听到林辰那么说，我忽然觉得自己反驳不了什么，顾瑾析的性子素来是这样的，对人对事都是用自己的性格，如果这是是他做的，完全有可能。但是我和他即将要结婚了，他为什么还有花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做这样的事情。

“林辰，对不起，我不知道顾瑾析会……”我垂着头，道歉着。拿着扫把的手，完全失去了力气，我其实心底还是想要相信顾瑾析的，可是怎么样相信，拿什么去相信。

林辰摇着头，对着我说：“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完全没有必要和我道歉的。只是，求求你，别嫁给顾瑾析好吗？央央，我越来越觉得喜欢你，但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又怎么会喜欢我。”

后半句是林辰自言自语的话语，他说得沮丧。我们都看不透他这样的心境，后半句，他说的很自暴自弃，一直以来林辰都是用这样的态度来面对自己，来面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