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市的中心地带,即使早已过了十二时,依旧灯红酒绿。透过灯红酒绿的外像,里边更是热闹,一位位西装革履的精英,算计与精明隐藏在和气的面具之下。
“合作愉快啊,小顾!”林氏集团的当家人站起身来。终于结束了这漫长而暗波涌动的谈判。能与老牌集团林氏合作,对于顾氏的发展无疑是锦上添花。想到这儿,顾易桉心头的重担落下,嘴角也浮现出一抹客气的笑意:“日后,还得向您多请教。”“哈哈,易桉呐,你这么年轻有为,可真是未来可期啊。”林老爷子的手落在顾易桉的肩头,“我嘛,已经老啦,马上要变成个糟老头子了,这将来还得靠你们年轻一辈啊!”顾易桉只是微微颔首。林老爷子话中的意思在清楚不过,这老狐狸天性多疑,恐怕只有娶了他那唯一的女儿,他才能放心地将林氏整个儿交与顾氏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说是收购,实权却没有完全落在顾氏的手中。至于他倒无所谓娶谁,总之这步棋不得出错,林氏必须被完全收购。寒暄几句后,终于送走了林老爷子。
顾易桉走出门,陈帆早已候来许久,撑开伞。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空气中的水汽让人感受到了丝丝凉意,毕竟已是初秋了。快步走到车前,陈帆打开车门,顾易桉进去坐下,坐上的那一刻,无声地叹出了一口气,伸手扯了扯领带,这几天忙于这个大项目,让他身心俱疲。
车平稳地行驶着。风拂过他的眉间,终于扫去了这几天的凝重。此刻的顾易桉卸下了生意场上的面具,只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慢慢由繁华转变为安静。他喜静,不太愿意与人交谈,在生意场上却也只能逼着自己尽量表现的得体。
红灯亮起,车缓缓停下。他的眼神漫无目的地打量着无比熟悉的街角。但今天似乎又有些不同。昏黄的路灯下,看得见的雨丝落在一个蜷缩的身躯上,像是感受到了那道目光,程染抬起头。两人对视的瞬间,他看到了她红肿的眼眶。被凉雨润湿的碎发杂乱的贴在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依旧停留在她的脸颊。在这个狼狈的女孩身上,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与他同样的孤独感。而程染呢,看着不远处的车里的男人,不禁愣了一下,令人羡慕的睫毛,在下眼睑上留下一片阴影,挺拔的鼻子下,薄唇尽显他的冷峻。尽管他西装革履,眼里却也流露出疲惫与孤独。
偌大的世界,两个孤独的灵魂在这样一个雨夜相遇了。鬼使神差的,“在路边停一下。”说完这句话,顾易桉自己都为之一怔,“你在车里等着就好了。”顾易桉阻止了正要为他下车打伞的陈帆,接过伞,打开门,撑着伞,一步步走向那女孩。
程染注视着那个慢慢靠近地挺拔的身影。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头也慢慢随之抬起。最终他来到她的身边,伞挡住了密密的雨丝。程染仰望着顾易桉,她现在早已是一无所有了,再也不会有人挂念她,她感觉自己早已处在再也不能更低的低谷了。“带我走吧。”她开了口,接着是漫长的寂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程染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刚刚我是疯了嘛,说了这种话,还是对一个陌生人。”,一抹红晕染了她的耳尖,当程染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说些什么缓解尴尬时,只见那陌生男人将伞递了过来,程染迷迷糊糊地接过伞,原来是送把伞给我啊,真是个好人啊!真想着,忽然感到身下一轻,他竟然抱起了她,“我带你走。”温热的气息撒在程染的耳边,瞬间,刚刚只在耳尖的那抹红蔓延到了整个耳朵。她仰望着男人的下颌线,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总也不会不会比现在差吧。
他几步回到车边,陈帆打开车门,眼底一片诧异。顾易桉轻轻放下那个女孩,在一旁坐下,“继续开吧。”吩咐了一声,车子继续朝着寂静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