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
叽叽喳喳的啼鸣飘了过来,
喏,
窗外的麻雀又一次充当了我的钟,
以分贝为单位的声响是它馈赠给我的闹铃,
忽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我竟妄想能够骗一骗自己,说这是上帝迟来的善良。
可大人们说大清早听到麻雀,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我假装着不知道,也在潜意识里遗忘着这句不大好的老话。
今天是我整个高中生涯的开始。
“祁大,小夏就交给你照顾了。”母亲把书包背带挂在了我肩膀上。
“知道了。”对方不耐烦的瞟了我一眼。
这是我哥,祁仲。而我叫祁夏,我们名字末尾连起来就是仲夏,我个人觉得它是用来寓意着父母的爱情的。
其实我和他不是亲兄妹,我是父亲从福利院抱回来的。母亲生哥哥时,难产大出血,父亲在公司紧要关头走不开,没能陪伴左右,因此愧疚的不行,他说,从那时起,他就觉得其实有一个孩子就已经很够了,可没有人不希望家里是热热闹闹的,哪怕小孩子多了会吵吵闹闹,但这就是幸福的烟火气啊!我懂,他是心疼母亲,更害怕母亲会因为难产而早逝,毕竟前面生我哥时就差点出事了,难免要对母亲紧张些。我说这些并不是要诅咒谁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毕竟我是被他们两的狗粮喂大的,父亲爱母亲是毋庸置疑的,舍不得母亲受苦受累也正常,自然也就不敢再要个二胎了。
可计划哪能赶的上变化呀,当年祖父母说要儿女双全的好,让母亲再生一个女儿,但父亲心疼母亲,不愿母亲再经历一次生与死的痛苦,就把四岁的我领了回来。
我这个呆呆傻傻的亚子的人就爱随时随地发发呆,就像现在这样,沉浸在回忆里无法自拔,任由我的灵魂出窍,可某人总是有让我灵魂回归躯壳的本领,呐,又来了又来了......“你,”祁仲一手插着裤兜,一手指着我,桀骜不驯的眼神里带着警告的意味,我觉得他狗嘴里从来就吐不出象牙,果真,随后我就听见他说“少给我惹事,知道了没?”我抬头看他,他一米八四,我脖子有些疼。可少年很好看,我入了迷,他皮肤挺白的,白色的雪糕一样,有让人想忍不住舔一口的冲动,我很羡慕这样的皮肤,不管我承不承认,事实就是这样,可我皮肤黄的甚是不负我身为黄种人的身份,简直就是白黄瓜黄到家了都。(白黄瓜是最早的黄瓜品种,生长时间越长就会越黄。)
“说话。”他等的不耐烦了,看着我的双眸渐渐着了火。
“我,我,我知道了。”我的思绪被吓得赶紧溜回我的脑袋壳里去了,我紧紧地攥着衣角说到。千万别被我胆小如鼠的外表迷惑了,其实我知道自己是个小尾巴狼,可小小的,容易被吃掉,所以得装装可怜,降低存在感,尽量避免仲某人("仲某人"是我对祁仲的别称)针对我。
他看着我这一副话都说不利落的样子,扯了扯嘴角,“别说是我妹,记住了没?”我想,他估计是觉得我特窝囊吧。
我急忙点头,害怕他生气更害怕他凶我。这一刻,我也觉得我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窝囊废,可能是可怜兮兮装久了装的忒傻了吧,可害怕他生气是什么鬼,我一脸懵逼,气大伤他身岂不快哉?毕竟这家伙对我可粗鲁了呢哩,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可我没办法,现阶段的我只能当个窝囊废,不去反驳,珍惜“狗命”,我为什么说是“狗命”呢,无非是因为我在他手底下过的确实有些“狗”延残喘。
但我也有个极大的优点,那就是很有自知之明。
比如这次:我抢在了他臭脸变成黑不溜秋的臭豆腐之前开了个口......
"哥,我先去班级了。”我乖巧的低着头,感受着朝阳的微光去铺满脸颊。人在黑暗里待久了,只要是出现一丝光线那都会被自定义为新生,所以当这光线照过来的时候,我便觉得自己的血液又沸腾了,热热的,噗嗤噗嗤的,然后一边感慨着自己世界里被光误闯的幸运一边又小心翼翼的珍惜着这份小幸运。
“嗯。”他向我摆摆手。我知道他不可能像其他哥哥那样带我去班级,我也没有痴心妄想过。
他讨厌我,我一直都知道。因为我的突然出现,他的童年里,父母的宠爱和陪伴被我夺走了一半,这就像是小孩子手里只有一颗糖,但却要求把其中的二分之一给一个陌生人,论换成哪个小孩都会受不了,所以我能理解他对我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