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张小泉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屋中。
此刻的四人已查遍了整个屋子,见到张小泉进来,忍不住往他身后探了探头,却未见他人跟着一块进来。
“莫瞅了,雨徒儿去浣洗了,不过个把时辰恐怕回不来的。”张小泉无奈地瘫坐到桌前,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呸——”茶水喷出,口中满是苦涩味,“这是甚等破茶,怎是人喝的。还是雨徒儿的碧螺春好喝。”这丫头什么时候不去,偏偏找这个时候。张小泉烦闷地紧。
“呃……你!……”欧阳若又气又恼,欲要破口责骂,却被一旁的尹浩宇用力地按住了手,眼神示意:万不可坏了大计,惹恼了金手指。
楚孝轩看了眼被按捺住的欧阳若,略略歉意道:“张老前辈莫怪,若不会泡茶,只是我等有些口渴难耐,若也是初次泡茶,必然没有你的侍人做的好。”
原本全无在意,仅是拿茶水发泄的张小泉听着楚孝轩的解释也一时尴尬,却又拉不下脸面,转移话题道:“咳,那可不是我侍人,是我徒儿!她的茶可是妙哉。”
“徒儿?——”
四人不约而同地惊诧,世人从未传说过金手指有一个徒儿,只听闻此人极为难缠,曾无数工匠跪于清泉居门口都未曾见到他一面,甚至还有传言宫中一玉匠之子曾跪死在谷中金手指都未曾收用他。
“那是,我那雨徒儿可是……唉,不说了。”思及青儿至今都不愿唤自己一声师父,张小泉觉得尤为挫败。
“那今日我等谢过张老前辈了,若是日后有事只要前辈开口,我等必竭尽全力。今日天色已不早,我等另有事要办,先告辞了。”
既已探得地址,又经过刚才的一番查看,四人各有所获。楚孝轩代四人欲要告辞,回去还需再做定夺。
“且慢——”
张小泉听完楚孝轩的话,脑中忽闪,老眸亮堂的紧。
“我现在就有事相求。”
“噢?”楚孝轩惊诧地看向张小泉,“可是何事?”
“我徒儿欲要在安然村半个学堂,只是少些书籍、笔墨和琴棋,听闻你等乃锦州琴棋书画四公子,可否……”张小泉说得坦然至极。若是青儿看到有这般求人的师父,定要见怪了。
“学堂?”
楚孝轩重复道,一时为这张小泉的直言诧异,更为他的徒儿办学之心好奇,是何等人竟会想到富及全村。不禁想起当日时常在青儿耳畔叮嘱的话:先有才德,后有财得。
“难得前辈的徒儿有这般心思,我等改日必将这些器物备齐了差人送来。”尹浩宇见楚孝轩陷入沉思,生怕张小泉变了脸色,替楚孝轩应承下。
……
青儿浣衣回来时,四人一走。
“玉兔姊姊,你怎才回。方才阿金公带了四位好看的神仙公子来呢。”被阿仔妈拉着的阿仔儿朝着前来的青儿道。
“神仙公子?”
“是啊,那四位公子真好看,娘亲说我日后也会长得这般好看的,娘亲,你说是不是?”阿仔儿摇着阿仔妈的手臂硬要证明自己没说谎。
“是。呵呵,阿仔儿乖,以后就会长成神仙哥哥一样。”阿仔妈哄道,边上前将手中的药包塞进青儿手中:
“雨晴,听阿仔儿道你又来月事了,可是不准了。这是前些日子阿仔他爹猎来的鹿子的鹿胎,外头人说对那事极好,你去磨了粉摻和着吃了吧。”
“这怎使得。阿仔大娘,这使不得,这东西贵着呢,给青儿吃了岂不轻了它。”青儿忙慌了手推还。
“什么使得使不得的。你这么个好丫头不吃,难不成让俺这老婆子了吃?还不快手下,俺还得回去给阿仔爹做饭呢。快,收着!”阿仔妈一把塞进了青儿的手中,拉着阿仔儿就走。
青儿灼手的拿着药包,这里的邻里热情地总让她不好推辞。
“阿仔大娘,谢谢啊!过些日子我编几个竹篮给你家送去啊!”
“好——莫忘了,方才阿金公走前让俺跟你说,袍子他拿走了,书堂有着落了!”
阿仔娘的声音渐渐飘远,留青儿独自在风中琢磨:书堂有着落了?
……
兰州悦朗客栈中
“霖,你查探的最为仔细,可有什么觉察?”楚孝轩看着一路沉默的上官霖。
“暂未有何不对劲,只是那院落大的……”
“大的异常?”欧阳若接道。
“正是。一般商人若是得了钱财便会在镇上找个好去处买下府邸,绝不会在这般偏远的村落自建如此偌大的院落。”上官霖分析道。
“那若是那人经商后退隐,欲与妻儿安度余生呢?”欧阳若否定。
“不无可能。”
“不可能。”尹浩宇反对道,“尔等可曾看见屋中那些字画与摆饰,正座之上乃为市井繁华之画,其余厅室也皆悬挂五湖四州冗杂民风之画。那些摆饰也非寻常之物,都乃上品,可见此物主人并非是淡泊名利之人。”
“宇说的极对。”楚孝轩认同道,“那柳行知绝无归隐之心。他书房中乃摆有大量书籍,但除却商道之书外皆未有阅览痕迹。且张老前辈说过,他之前曾四处经商,却是在兰州一日之间发了横财。其中恐怕必有其他原因。”
“对,方玉夫妇死的怪异。”
“恐怕我等还需借由再去勘探一趟。”上官霖不仅皱眉,事情远比他们想象地复杂。
“这理由好办,明日我等便派人筹集书籍笔墨及琴棋,倒是再趁送物之时再做打探便可。”尹浩宇心想着那要办学堂之人,隐隐觉着有什么事要发生。
“那金手指的徒儿……”欧阳若望着手中茶杯若有所思。
“我倒是极想见见!”楚孝轩的嘴角上扬,眼底闪过一抹别有意味的笑意。
“是个值得一见的人。”上官霖摔开手中的扇子,看向窗外的兰州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