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极乐的云霄之时,叶轻感到短暂的晕眩,从那汹涌的阵阵波涛中苏醒过来,已经是三十分钟左右以后了。鼻间游离着熟悉的沉香味,叶轻心底的痛苦似乎减退了一些,发软的肢体间唯留下了倦意和安然。
不得不说,欧阳琛最近好像跟以往不太一样了,尤其是在那件事上。初识时,他虽冷漠却也循序渐进、柔情缱绻,可是近一个月来,他却变得躁动、唐突、甚至粗暴。与其说是享受,不如说是发泄,或者是野蛮地占有。尽管身体渐渐臣服于他的野蛮,但这种近乎暴/虐的方式却令叶轻的心中多少有些恐惧。
直觉告诉她,他有一些不同寻常,就连他的人也忽冷忽热的。
余韵中叶轻温顺地伏在他的胸膛上,玉葱般的手指缓缓抚/摩着他紧实的肌肤,从左胸肋骨,一直抚/摩到喉结,眼眸却有些疑惑。
一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在如此明亮的灯光下看他的裸/身,她有些羞赧,但更多的是惊讶。
欧阳琛的右胸、腰间纵横着几道狰狞而陌生的长疤,叶轻仔细抚着疤痕的纹理,回忆起从前学过的外科知识,心想这些应该是刀伤。
怎么富贵如他,也曾有过什么不堪的过往吗?
“欧阳……”她下意识地抬起秀首,仰望着欧阳琛,此刻他半倚在床头红色丝绸的靠枕上,干净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香烟,烟雾袅袅缠绕住他面部的轮廓,越发蒙昧不清。
欧阳琛深吸了口烟,过了半晌才俯身深深看住她,眼神里透着莫名的阴郁:“吓着你了?”
叶轻摇摇头,这样寒冷的目光令她徒然一颤,直觉自己似乎在这里呆的太久了,于是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蓦然间,手臂被人有力的拉住,还没等反应人已落入对方的怀里,欧阳琛面无表情,但他的五官却似浸在冰水里般,每一寸都透着寒光闪闪的森冷:“每次都这么急着走?”
他说着,翻身将她压倒在床上,支起强健的双臂打量着她,同时弯了弯唇角,毫不掩饰讥诮之意:“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叶轻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他,只觉得对方袒/露的目光像是炭火般,从眉梢直烧到耳根,脸上辣辣地痛,难堪至极地僵站在原地,紧紧咬住了下唇怯怯地说:“我以为你不喜欢。”
欧阳琛的眼神似乎带着某种审视的力度,直射入她的内心深处,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他才把她又瘦又软的身体拉进自己怀里:“留下来陪我。”
“欧阳……”
叶轻诧异地看住他,微微地挣扎了一下,欧阳琛却紧紧地抱住她,俯身去吻她那微微喘气的嘴,像是很喜欢叶轻的娇躯在他的臂弯间挣扎,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扳起她秀气小巧的下巴,吻住了她的红唇。
叶轻猛地推开了他,换来的却是他更为有力的侵占,最后耳畔一阵鸣炫,极乐中依稀听到他喑哑着呢喃:
“轻……轻……我要你永远陪着我,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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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欧阳琛就走了,好像去外地谈生意。
其实叶轻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在美国华尔街有一颇为闻名的上市公司,主要做的都是些资金流转、投资担保的生意,因为经他手的资金数额巨大、而美国总部的实力雄厚、风险较小,因此跟他合作的知名企业并不在少数。这几年他看好国内的房地产开发业,又高/瞻远瞩,预料到该行业发展将要遇到的资金瓶颈,便回国经营。他在首都、海滨等地设立分公司,积极联系各地房地产商,仅仅三四年的功夫,已渐渐成为掌控国内一线城市房地产资金链的关键人物,尤其在沿海一带,颇负盛名。
这样手眼通天的社会名流,原本是不会和叶轻有任何瓜葛的,偏偏在一年前,他们相遇了,以一种极尽残忍的方式。
今夜依旧下着雨,走进club的时候,门口的彩灯一闪一闪地,在淫雨霏霏中眨巴着眼睑,那扇幽深的门也就有些像《西游记》里光怪陆离的魔窟。
CLUB东边的VIP车道上,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兰博基尼,叶轻突然觉得胸口闷得慌,右眼皮一直跳,心里无端端地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进门张玉就急急地推了她一把:“快快……换了衣服就上去,四楼北海道。”
“玉姐,你没叫错人吧?”叶轻有些意外,她不是正经的陪侍,只负责在收场时弹几首曲子,一般情况下是不用去包厢服务的,除非有客人点名要她。
张玉的脸色有些难看:“周家那个二世祖来了。”
是他……是周晋诺!
由于下雨的原因,客人很是稀少,但这丝毫不影响灯红酒绿中的痴缠男女,有人你侬我侬、有人奔走叫骂、有人醉如烂泥。因为人少,整个大厅里浸泡在一种意兴阑珊的氛围中,这种感觉和一年前那个晚上是如此的相似。
叶轻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晚上。
她像往常一样在换衣室里休息,几个女孩儿叼着烟一脸不快地抱怨着,说是四楼的翡冷翠来了个二世祖,把会所里有点姿色的姑娘都叫进去挑了个遍,硬是没有满意的。叶轻不知道那个二世祖是谁,但她知道这个人一定不简单,能在KISS会所里挑三拣四的人,大都不是凡人。
原以为这件事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是很快,张玉就叫她去翡冷翠,同行的还有刚来的服务生秦可岚,以及其他几个女孩。进房间的十几个女孩,最后只留下了四个。房间里的客人刚好也是四个,有两个是中年人,还有一个是欧阳琛,另一个更年轻些,虽然眉目清俊,但说话行事都特别张扬,通身散发出一股邪魅的气质让人望而生畏,就是传说中的“二世祖”——周少了。
这些人叶轻都是第一次见,她对姓“周”的和那两个油头滑脸的中年人没什么好感,就坐在欧阳琛的身边,秦可岚则陪着二世祖。
四人俱是衣着光鲜,彬彬有礼,开始时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那两个中年人始终围着周少说话,欧阳琛则独自坐在角落里饮酒,举止儒雅,黑眸里却隐隐藏着一种叶轻说不上来、似乎能洞察世事的亮光。
当晚周少好像特别高兴,女孩子顺着他的意,多灌了几杯酒,渐渐地,他就喝得俊脸通红,手也越来越不规矩,开始对秦可岚动手动脚的。
秦可岚忍不下去,用力推了他一把,周少一扬手臂便将她重重地甩到地板上,大声吆喝着让她弄点冰水来。
突然而来的变故令可岚吓得娇躯微颤,她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一双水眸里雾光闪闪的,愈发楚楚可怜。所有的女孩儿都吓得大气儿不敢出,她们知道眼前这个周少是这群人的主心骨,万万不能得罪,所以谁也不敢帮这个新来的柔弱女孩。
那时候叶轻跟秦可岚也不太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一幕,似有一团火从她的心底熊熊燃起,一直燃到燃进她的四肢百骸。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叶轻脑袋一热,突然走过去把秦可岚从地上扶起来,又凑上前在客人的杯子里添冰,小心翼翼地递过去:“周少,可岚是前两天刚来会所的,她还是个学生,什么都不懂,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您了,请您务必多多担待些。”
那位周少冷森森地盯视了叶轻几秒,好看的唇角忽然扯出一抹轻蔑的笑:“怎么你怕我欺负她?看来关系不错呀。”
他说着,一脸平静地把酒杯搁在茶几上,侧脸看向秦可岚,一字一句嘲讽似的说:“既然叶小姐都开口了,那我就卖她一个面子,你可一定要好好感谢她。”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姓叶?
叶轻的心蓦地一顿,不等她反应过来,周少已把秦可岚拽进自己怀里,俯身看着她,狭长的黑色眼眸里显露出一种神秘的狷狂:“开个价吧?一晚上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