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样?”我不以为然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被打垮。”
“你要是真没事就好了。”对于我的强颜欢笑,琪雅也没辙了,“好吧,你先送我回家吧,不过,回家之前得先带我去吃一顿好的。”
“好,你想吃什么?”
“牛排吧!”琪雅挽起我的手就要走向停车场,不过没走出两步,却又回过了头,沮丧地叹了口气,“看来以后都没什么机会见到那个帅哥医生啦!”
“你生病时来这家医院看病不就见到了吗?”
“你咒我生病啊!”琪雅假意瞪了我一眼,“不过,你还不知道吧?韩医生好像被医院派去国外学习了。据说至少要半年才能回来。”
原来他要去国外了吗?所以才半夜给自己送来了韩阳的画。
我不由抬头看了看天空,刚好一架飞机从头顶飞掠而过。
“不知道那是不是韩医生坐的飞机啊?”
我低下头见琪雅一脸花痴的模样,不禁轻点了点她的额际,“你的心都跟着这个韩医生飞走了吧?”
“我花痴下都不行啊!”琪雅不满地抚着额,“韩医生在这间医院可是出了名的‘生人勿近’,对于这样的男人,就算再帅,再喜欢,也只能远观了。”
生人勿近吗?
我忽然起起昨天夜里那具温暖的怀抱,想起那温柔呵护的动作……心底忽然涌上了莫明的失落。
从此以后,我的世界里再也没有韩阳了,也不会再出现那一张跟韩阳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很多人都说,时间是治疗伤口的最好良药。
我不知道我心底的那道伤口究竟愈合了没有,但半年的时间确实让伤痛减淡了很多。只是每到夜深人静,我看着韩阳那幅未完成的画,心底还是会隐隐刺痛。
那是一幅没有画完的蓝s,是韩阳想留给我的天堂。
我这一生,几乎没有真正快乐开心过。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已经丢下我走了,我一个人在孤儿院里长大,一个人努力地边学习边工作。
那些日子是孤独的。原本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一个人活到老死,直至韩阳的出现。
他的温柔,他的笑容,都让我看到开心和希望,他让我那原本灰色的天空变得渐渐蔚蓝清新起来。
我想,我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韩阳吧?
轻抚过那幅蓝色的油画,指间停留在了女孩身边、那道模糊的男孩身影上。
韩阳当时是想把自己也画上去吗?他要陪着我一起仰望我的天堂吧?
“韩东雨。”我凝神注视着画卷角落的那个签名,牵起了一抹涩涩的笑,“其实,我还是喜欢叫你韩阳。”
当年韩阳使用化名的原因,随着韩宇皓的离开已成为了一个谜。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开口问这个原因。
我宁愿给自己留一点幻想。
深吸了口气,我收拾起心情,拎了包包就走出了令人沉闷的房间。
今天是星期天,好不容易才盼来一个假期,我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三天前,亚超集团的案子因污点证人王越的离奇死亡再度陷入了僵局,我们重案组的人这一年奔波劳碌下来竟又都做了白工,好多同事都沮丧不已。
陈启华见我们太过消沉便放了我们一天假,然后重整心情,再想办法把罪犯绳之于法。
这正是我最佩服陈启华的一点。无论这件案子遇到多大的困难,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他有时个性虽急了些,但毅力却很好。
不过,有时我也很头痛他那坚忍不拔的毅力,这一年来他不仅没放弃过亚超集团的案子,对我也从没有放下过。即使我早就跟他坦言,我们只能做朋友,他还是不离不弃地守在我的身边。
琪雅早就嫉妒地眼发红。这一年来她交了两个男朋友,但恋情都是没几个月就告吹了,不过这小妮子拿得起放得下,干脆利落。即使是失恋了,也没见她消沉多久,唯一让她念念不忘的人就是韩宇皓。
韩宇皓——确实是个不容易让人忘记的人吧!
我仰起头看着天际上那片蔚蓝。
不知道他这半年过得可好?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挂念他?也许,在我的心里,早已将他当成了另一种精神寄托。
星期天的街道总是很热闹,我走在人群里,跟着人潮盲目地走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原本打了电话约琪雅一起出来,结果那小妮子说又看上了一名帅哥,跟他约会去了。
忽然发现,年轻真好啊!
说起来我只比琪雅大三岁,却感觉心境起码比她老了十岁。
可能就是因为我太执着了吧?太过执着于以往的一切,所以人才会老得这样快啊!
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脸,感觉皮肤显得有些干了。
反正没事做,就索性去美容院做个脸好了。
刚盘算好,忽然腰间被人撞了一下。
我愣了一下,失神间,一道人影已如箭般从我身边跑了过去。
——我的包被抢了。
我立时反应过来。
“站住!”我连忙追了上去。
我三步并做两步,死命追上那个抢劫犯,然后一个擒拿手,利索地将他反手扣住。
“好家伙,你竟敢抢警察的包!”
习惯性地往腰间一掏,却没摸到手铐,这才想起今天星期天,自己穿着便服。
那名歹徒趁我失神的当口,腰间扭了一下,竟挣开了我的钳制。
“站住——”
我正要追上去,忽然有人比我快了一步,拦住了那歹徒的去路,三两下就扭住了歹徒的胳膊。
“谢谢。”
我抬起头,却看见了一张熟悉得刻骨铭心的脸庞。
——韩宇皓?!
当我和韩宇皓将那名抢劫犯押送警局录完口供之后,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忙了一上午,我们两人午饭都没吃,便约了一起在一家西餐厅吃饭。
近半年的时间未见,韩宇皓又消瘦了好多,气色也不太好。
“这半年你过得还好吧?”
“还好。”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天前。”
这几句对话这后,我们两人之间便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