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亮,太阳从云层里透出第一丝光照在大地上,明快又刺眼 ,黑夜阻挡不了黎明的到来。就像邪恶永远战胜不了正义。
京南贺府,门外聚集着成百上千的灾民,他们此刻只有一个目的,讨伐狗官贺文州。
贺文州昨晚喝的太多,以至于府里的侍卫进来通报了几遍都叫不醒他。最后还是老管家进来连摇带晃的,才让他回过神来。
“出什么事了。”贺文州迷迷瞪瞪的问。
“老爷,大事不好了,门口都是来闹事的灾民。”
“来闹事就抓起来,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贺文州满不在乎的说。
“老爷,府外的灾民太多,抓不完。”
“既然多!那就赶紧带人去驱赶啊,这都不会吗?我平日里好吃好喝的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贺文州急得抓起一边的茶杯,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老,老爷,赶不动,府外的灾民没有成千也有几百,此刻正将府衙围了个水泄不通。”老管家一脸为难的看着贺文州。
“那也要赶啊,要是一会儿闹大了被宫里那位王爷知道了 ,赈灾银的事不就泡汤了吗!”贺文州气的两只手拉扯自己的头发。
“老爷,不,不用赶了。”老管家颤巍巍的说。
“又怎么了!”
“这次闹事,就是那位王爷带的头。”老管家说完这句话,看着贺文州脸上一瞬间惊愕与暴怒交织,好不精彩。
“你说,带头的是谁?”贺文州不敢相信,颤巍巍的又问了一遍。
“是,陵安王。”
“完了”贺文州一屁股坐在地上,良久,眼神由惊恐变得阴翳。
三十万两赈灾银,够他花一辈子的了,他不能放弃,也不想放弃,思索片刻,他低声跟老管家交代了一番,嘴角微邪,露出一个怪异的笑:“走,去会会这位陵安王。”
大门打开,十几个侍卫打手鱼贯而出,围了一个圈把贺文州死死护在当中。贺文州站在台阶之上,极为蔑视的用余光扫着下面的灾民。
“狗官!”
“去死吧你!”
“贺文州,你的报应来了!”
百姓们此刻恨不能用尽自己能想到的最肮脏最恶毒的语言来谩骂和羞辱他,如果语言能变为刀剑,那贺文州此刻早已千疮百孔。
等到骂声渐小,灾民才一点点散开,从中间缓缓走出来的人正陵慕轩,风姿绝尘,在人群中身姿挺拔,目光如炬。他此刻身穿来时那件紫色官服,一头黑发用金冠束起。显得整个人更加气宇轩昂,王者之势。
陵慕轩走到台阶下站定,左右两边分别是临风和常梓杰。抬头直直的盯着贺文州,眼底一片深不可测。
“别来无恙啊贺大人。”陵慕轩开口道。
“陵安王昨夜还与本官开怀畅饮 ,怎的一夜未见 ,就跟一帮贱民混在一起。”贺文州不屑道。
常梓杰气愤难当:“贺文州!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哟,这不是状元郎嘛,你不说话,本官倒没认出你来。瞧你那穷酸的样子,跟这些又脏又臭的贱民没有区别嘛。”贺文州戏谑的笑道。
“你!”有辱斯文,常梓杰被贺文州的羞辱气的胸口疼,张口良久却也说不出半句污言秽语。
瞧着常梓杰没话讲了,贺文州又调转矛头看向陵慕轩:“王爷,人被逼急了,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既然你如此对我,那我也不客气了 。你昨夜侮辱了我府中两个婢女 ,致其自尽,这笔帐我们该怎么算。”
“哦,那既是本王犯下的罪,那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然,诽谤朝廷命官,可是要蹲大牢的。”陵慕轩勾了勾唇角,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果然,一个仆从急急忙忙的跑到贺文州身边低声耳语了一番 。后者就惊讶地抬头看向陵慕轩:
“人不见了?你!你早就知道?”
陵慕轩气定神闲道:
“不早,索性还不晚。不过贺大人有句话不知你听过没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贺文州大笑起来,恨恨的说:“我如今栽在你手里 ,是我阴沟里翻了船 ,不过你也别得意 ,你可听说过强龙不压地头蛇。”
说话间,老管家带着一大批人将灾民围住,这些人个个凶神恶煞,手拿武器 。为首的正是慈恩寺山脚下聚集的流寇土匪。
“把赈灾银交出来,不然,我可不管什么陵安王,教你们通通命丧于此。”见到自己增援到了的贺文州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本王不知道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本王只知道,打蛇要打七寸。”陵慕轩淡淡的开口,一瞬间,局势再度发生扭转。
埋伏在暗处的影子军此刻齐刷刷的站出来 ,手持弩箭 ,箭在弦上,个个蓄势待发 。山贼流寇们一看毫无胜算可能,便想做鸟兽散,整队人一下子没了主心骨 ,被临风带着官兵悉数抓获 。
临风从怀里拿出一卷纸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这里头,是常梓杰连夜书写的这几年贺文州犯下的罪状,一桩桩,一件件 ,写的明明白白。一字一句 ,都是人命关天 。
在卷尾处,殷红一片,是难民们咬破了手指按下的血手印。这张请愿书,是京南县城所有百姓的夙愿。
陵慕轩拿过请愿书高举,感觉似有千斤般重,这几年压在京南县城百姓心头的苦楚,又何止千斤。
“京南知府贺文州,知法犯法,勾结土匪,草菅人命。现有京南百姓集体请愿,本王今日判你就地正法,贺文州,你现在大势已去,可还有什么想说的。”陵慕轩说完直盯着贺文州。
“不,不可能,本官是京南县最年轻的知府。上任六年,你想杀了本官,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王爷,敢随意判定朝廷正四品官员的生死吗?”
陵慕轩看着还在垂死挣扎的贺文州,只觉得他可怜,:“本王不仅是陵安王,也陛下亲封的大理寺少卿,有审判监斩之权。”
原本还盛气凌人的贺文州听到陵慕轩的话后瘫软在地上,裤裆里湿了一片,身边的仆从打手看着临风身后的禁军,也有秩序的向两边散开。
“不,不,我不能死,我还没输。”贺文州突然大喊,翻身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出人群跑了出去。
真是冥顽不灵,人群里的临风摇摇头,从暗卫手中接过弓箭,熟练的搭剑拉弓,瞄准,
咻!
一道长剑,刺破天空 。从临风的手中,直直的射进贺文州的后背,力道大的直从左胸口刺穿出来。
贺文州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刺穿胸口的剑,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