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南贺府,
“老爷,您醒了。”
老管家一脸谄媚的端着杯水走到贺文州床边,边伺候他漱口,边递上沾了温水的方巾,让贺文州擦洗。
“昨夜,那陵安王可还满意啊?”贺文州简单擦了一把,便把方巾丢到一边问道。
“老爷,您昨天离席之后,王爷也没用几口就走了。只留下身边几个副将,倒是胃口大好。”老管家一五一十的向贺文州汇报。
“那,我安排在他房里的婢女呢?他可满意?”贺文州有些猥琐的问道。
“老爷,婢女也被王爷赶出来了。”
“一个都没留?”贺文州不死心的继续问到。
“一个都没留。”
“这陵安王,我还真是小瞧他了,不好美酒,不近女色。世上哪有这样的人。若不是装的,那还算是个男人吗?”贺文州不屑的说。
“一次不行,第二次总可以。老爷咱们只要源源不断的送,还怕他哪天把持不住吗。”
“也是,你说的有道理啊!嘿嘿,嘿嘿嘿。”说罢,屋内两人皆猥琐的笑了起来。
另一边陵慕轩早早的就骑着马带着几个随从,前往附近几个受灾最为严重的村庄,勘察灾情。此次洪涝灾害确实严重,河水漫上来,把村民的房屋和庄稼地都给冲毁了。整个村子一半都在水里泡着。俨然一副天灾过后渺无人烟的凄凉景象。
“王爷,附近都搜索过了,跟前几个村子一样,无人居住过的痕迹。”临风从远处骑着马赶到,他刚刚带人搜查了整个村子,竟一个人都没有。
“回去吧。”陵慕轩心中隐隐觉得此事不简单。
“是,驾!”几人调转马头,往贺府方向奔去。
贺文州在府内早早设好了宴席,等陵慕轩等人一到便吩咐开席。
“贺大人,一大早就这么有胃口。”陵慕轩扫了一眼满桌的大鱼大肉,珍馐美酒冷冷的道。
“王爷,下官听说您一大早就出去体察民情了,东陵有您可真是百姓之福啊,下官没能帮上忙,只得在府里做做这些事情,好好犒劳一下王爷和这几位小兄弟的辛苦奔忙。”贺文州把漂亮话说的滴水不漏。
“贺大人,体察民情,赈灾救济是本王此次来这儿的职责,何谈辛苦不辛苦啊。”
“王爷说的是,是下官小人之心了 。”贺文州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妥后马上认错。
“贺大人,身为知府,可还记得你的职责是什么吗。”
“回王爷,下官职责是维护一城的治安,造福一城的百姓。”
“既如此,京南作为此次受灾最为严重的县城,你的百姓呢?你可曾关心过。”陵慕轩直直的看着贺文州,漆黑的眸子像是要把贺文州看穿。
贺文州被看的心虚,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王爷,下官知错,下官并不是不关心百姓,下官身为本地父母官,自然是比谁都心疼这些受灾的百姓。”
“那灾民都去哪儿了。”陵慕轩问到。
“回王爷,灾民都被下官安置在了城中的乡绅富贾的家中,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王爷若不信,下官带您去一看便知。”贺文州流利背着早早就编好的说辞。带着陵慕轩来到他提前安排好的一户富庶商人的宅邸。
宅邸很大,里面四通八达。宅邸主人听贺文州说明来意后,便把一行人带到了后院。
后院是一排排的小房间,每一排大概有十几间。里面住满了灾民,灾民们虽衣衫褴褛,却不是挨饿许久的带着病容。灾民一看到贺文州的到来,迎上去连连道谢,还有跪拜他的。
“你们为什么谢他啊。”临风拉住一个灾民问到。
“哎哟,你是外地人吧。那你可不知道,贺大人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那个灾民神情激动,动作也夸张特别。
“您能详细说说吗。”临风没听明白,感觉一头雾水。
“贺大人啊,在我们京南县这些年一直清正廉洁,为人刚直不阿。给我们伸了多少冤,平了多少苦。就拿此次受灾来说,贺大人是自掏腰包给我们找地方安置,还担心我们忍饥挨饿给我们三天两头的送米送粮。贺大人是好人啊。”那人说着,像被自己感动到似的开始拭起眼泪。
在一旁的陵慕轩听明白了大概,说要再去剩下几个安置点看看,贺文州便也一直陪同在侧。
走访了几个地方,灾民说的意思都大差不差,大都是说这次灾情多么严重,给他们生活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不过全靠贺文州大人的慷慨解囊跟无私奉献。他们才能有一栖身之所,吃喝不愁。
当地一些收留了灾民的乡绅富贾也都是说,贺文州一直代替灾民给了他们安置费,又自己掏钱买米买粮,眼看家底都被掏空,就盼着朝廷的三十万两赈灾银来解这燃眉之急呢。
正是这些灾民们与商户的口径过于统一,陵慕轩觉着此事看起来十分蹊跷。但表面仍不动声色,带着人马跟贺文州回了贺府。
贺府里,依旧灯火通明,好酒好菜的设宴款待,但这次,陵慕轩没再拒绝。他与贺文州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贺文州黄汤上头,神情激动的对陵慕轩说道:“王爷,今天的情形您也看到了,赈灾之事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您看您什么时候能把这三十万两赈灾银发放到位,一解下官燃眉之急啊。”
“好说,好说,贺大人别急,赈灾银本王离去之前定会发放。”听到陵慕轩准话的贺文州开心的笑的五官扭作一团。
当晚,两名只着薄纱身姿曼妙的女子款款走进了陵慕轩的房间。
施施然行礼之时,被藏在门后的临风跳出来反手利落的打晕。
再一转眼,从贺府后院墙头外,跳下两名黑衣人,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大人,今天送去的女子,没再被赶出来。”老管家凑在贺文州耳边悄悄说道。
“看来是放下戒心了,前几日油盐不进,我还当是个什么厉害角色,还不是被我一招瞒天过海给轻松骗过去。”贺文州自信的捻着胡须说道。
“是啊。这小王爷一看就是自小养尊处优,做事情只看表面,只要咱们把表面功夫做好,不驳了他的面子,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老管家顺着贺文州的话继续说道。
“不过老爷,若是这小王爷迟迟不拨款呢?”
“哼,他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