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了!”苏酥一脸的不相信。
“我哪儿知道,兴许跑了呗。”洛昔燕满不在乎的说着,随即看向问话的苏酥,“不过你是谁啊?”从刚才进门她就看到了,这女子一直在轩哥哥身侧站着。
“不可能,香菱不会跑的,她跟我说过有卖身契的奴仆如果逃走是会被判处逃奴罪的。她胆子这么小,一定不敢逃走。”苏酥紧张的拉着陵慕轩的衣角,生怕他不相信她的话。可这一幕在洛昔燕的眼里,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分外刺眼。
“轩哥哥,她是谁啊。”洛昔燕一脸委屈的看向陵慕轩。
“这是本王的贴身婢女。昔燕你别任性,把人快点交出来。”陵慕轩淡淡说道。
“轩哥哥,你不信我说的,反而信这个小婢女说的话!”洛昔燕大大的眼睛里此刻全是错愕,她不明白那个自小待她温柔谦逊的陵安王今日一大早竟是为了婢女来向她兴师问罪,继而做出一副悲戚的可怜模样继续说到:
“轩哥哥,其实是因为那个丫头手脚不干净,前些日子偷了我的首饰,怕被发现,连夜逃出府了。”
“既是如此,为何不报官。”陵慕轩此刻眼神如墨,紧紧盯着眼前的洛昔燕。
“轩哥哥,昔燕觉得为一件首饰就让人锒铛入狱,昔燕实在不忍心就将人赶出去了。”洛昔燕一脸无辜的看着陵慕轩说到。
说谎,她在说谎,香菱根本不是会偷东西的人,而且香菱如果从这里离开的话,一定会去王府找我一趟的,所以一定是面前这个女人把她关起来了。苏酥被这个谎话连篇却还漏洞百出的女人给气到了:“洛小姐,如果我今日找不到我的朋友,我就会去报官。”
“你!轩哥哥,昔燕贵为丞相之女,虽如今家道中落,可也不容许一个婢女怎么这么没规矩,横加指责。”洛昔燕伸出一根手指直直的指着苏酥,露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这,就是古代绿茶吗,她苏酥一个现代人看了都忍不住连连称赞。不给她交人是吧,那她就自己找。
苏酥给陵慕轩使了个眼色,随即捂着肚子大叫道:“哎哟,王爷,那个我好像吃坏肚子了,我去上个茅厕,您先跟洛小姐叙叙旧。”
随即冲出正厅,来到后院,后院里大都房门紧锁,苏酥转了一圈毫无收获正准备离去时,在后院拐角处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婢女从一个破旧的房间出来。碰巧抬头跟苏酥对视。
婢女看到苏酥马上慌乱的低头锁门,苏酥装作不经意的路过,等她离去以后又重新折返回刚才的房间门口。
苏酥扒着门缝往里瞧,里面漆黑一片,看不真切。瞧了半天苏酥也没瞧出什么名堂,正准备离去之时。听到从屋子里传出来一阵呜呜呜的声音。
那声音!苏酥认得,虽断断续续,但就是香菱的声音。她俩虽认识时间不久,但是毕竟同吃同住半个月,香菱的声音苏酥是再熟悉不过的。
砰砰砰!苏酥猛烈的敲门,“香菱!香菱是你吗!你在里头吗?”
“呜呜呜~”里面的声音也焦急起来。
“香菱你别怕,我这就救你出来。”苏酥见门被一把横开的枕头锁锁着,锈迹斑斑一看就年代久远。苏酥跑去附近墙根底下找了块砖头回来,扬起来就要砸。
刚才苏酥的砸门声惊动了府里的家丁和侍卫,纷纷过来控制住企图要破门的苏酥,苏酥边挣扎边大声喊叫。
其余的家丁去主厅通报洛昔燕,说陵安王带来的侍女正在后院砸门。
陵慕轩当即就坐不住了,带着人大踏步的赶往后院,洛昔燕也只得亦步亦趋的跟上。
等陵慕轩赶到的时候,苏酥已经喊叫的没什么力气了,任由家丁扣住手腕和肩膀把她呈跪下的姿势摁在地上。
“放开她!”
家丁看着是陵安王来了,忙不迭的松开苏酥。陵慕轩从地上一把拉起苏酥,看到她白皙娇嫩的手腕已经被拉扯的通红一片。皱眉问到:“谁干的!”
王爷的不悦都写在脸上,刚才负责押解苏酥的两个家丁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不住的磕头认错求王爷饶命,直至磕的额头上都殷红一片。
循着苏酥担忧的眼神望去,陵慕轩淡淡的开口:
“把门打开。”
苏酥任由陵慕轩拉着,全身大半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苏酥刚才看到陵慕轩来时,觉得他周遭都是闪着光的,如同天神降临救苦难民众于水火,自己一颗提着的心突然就落了回去,此刻只剩安心。
门开了,从里面传出一股恶臭腐朽的气味,阳光底下肆意纷飞的灰尘,一时间遮挡了众人视线。
等灰尘散去,才显露本来面目,这是一间破旧的杂物房,因是背阴朝向,终年不见阳光,墙面上都是大块大块的霉斑,和厚重的蜘蛛网。
两个陵慕轩的侍卫走进去,在屋子的角落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香菱。
看到香菱时,苏酥几乎吓得要晕过去,她从没有见过一个大活人竟能被折磨到此种境地。香菱此刻被绑着手脚,嘴巴里被塞着破烂的布条。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已经破烂的衣服上也是血迹斑斑。
要不是此刻,香菱还在无意识的小声唤着她的名字,单看那张脸,是绝对认不出她的。
苏酥瞪大了眼睛深呼吸了好久,才将理智拉回思绪 。定了定神,回头恶狠狠的盯着不远处的洛昔燕。一字一句的问:“洛小姐,请问她犯了什么弥天大罪,值得你这样滥用私刑 !”
洛昔燕此刻一脸惊慌的看着陵慕轩,仿佛此情此景,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轩哥哥,你要相信我,昔燕也不知道这个逃奴为何会出现在这。昔燕只是一介弱女子,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苏酥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你说你不知情,可这里是你的院子,这些人也是你丞相府的心腹,要是没有你的首肯,会把人往死里折磨吗?”
洛昔燕看着咄咄逼人的苏酥,突然气焰就短了几分,只得不住的哀求陵慕轩,以求能博得他的同情。
陵慕轩正欲开口,从一旁的人堆里连滚带爬的跑出来一个老仆人,长相凶恶,从左脸眉峰至右脸耳垂有一道长长的伤疤,甚是恐怖。
“王爷,今日之事,皆是小人一人所为,跟我家小姐无关 ,我家小姐半点都不知情。”那人恭恭敬敬跪在地上,认下了所有的罪状。
“你说,皆是你一人所为?”陵慕轩挑眉问到。
“这婢女,前几日偷了我家小姐的首饰想逃,正巧被我撞见,小人就想着反正她犯了逃奴罪也是死罪,不如发卖到青楼妓馆里,换几天吃酒钱。没想到,她不知从哪听到了我的计划,宁死不从。我就给她堵上嘴,绑了手脚,把人关在这里。”
陵慕轩顿了顿,扭头看了眼苏酥,继续问到那凶恶仆人:“那这身上的伤从何而来 ?”
“这女子几次发卖都想自尽,害我一直卖不出去,有几次气的急了就动了手,小人平日里,好喝酒赌钱,有手气不好或者不顺心的时候,也来打骂一通出出气。”仆人跪在地上面色平静的说着对香菱的非人折磨,仿佛与自己无关,是在说别人的事。
“来人,将犯人押至大理寺,择日本王亲自审理。”陵慕轩命令完便让手下立即把香菱抬回王府医治,自己则走到旁边低着头一语不发的苏酥身边,关切的扶住她的肩膀。
感受到身边人手掌传来温暖的苏酥,抬头看向陵慕轩时已经满脸是泪,只是那双大眼睛里满是不甘与愤恨。
“王爷,你说他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