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经八脉考》有讲:“人之一身,有经脉、络脉;直行为经,旁支为络。经有十二:手之三阴三阳,足之三阴三阳。络有十五:‘是十二经各有一别络。而脾又有一大络,从头贯穿到尾,并任督二络,总为十五。’阴阳二脉共二十七气,相随上下,如泉之流,如日月之行,不得休息。故阴脉营于五脏,阳脉营于六腑。阴阳相贯,如环一般无头无尾,终而复始,不止不歇。”
人体到处都可产生真气。常人除了呼吸,并不能有所作为,既不能利用,也察觉不到,更是存留不得。
达到先天大成者,会移经回脉之术,方可存蓄。才能用真气有效伤人。
易过新体质特异,得高人点化,能与内力一并存于丹田,亦能存于任督二脉各穴道中,尤其膻中与气海为最强。
此外,还能存储于全身各处脉络中,产生无形的感知能力。
银河真气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能同化周围的气体,使其为己所用,从而形成源源不断的真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一拔人等略作休整,吃过些干粮,徐永艳的伤已查明是易过新自己的真气所致,幸运无性命之忧,只是暂时未能醒来。他自己背负了徐永艳,遂打理事物起身出发。
黑暗已经笼罩下来。远方人家户星星点点,也已掌灯,回望马摆坪,无任何的风吹草动,一切已然归于平静。两个绝世高手较量之后,连风都有意的避开了这里。
易过新见他们个个都受了不相同等的伤,走路的步子都似乎很沉重,或许他们的心情也是这个样子,所担心的只怕是自己没有杀了寇宣以绝后患。
众人一路吃力,默默走着,好像都是忙着赶夜路一般,一言不发。
只听得山沟里蜍蚌蛙蛤没头没脑的呱呱乱叫,乱人心神,勾人回忆。
易过新思绪一转,木然回到了童年,回到小时候和徐永艳在一起的时光。
回忆曾经常常在晚上去抓石蚌的情景,而且也常常带上了她。他清楚的记得,自己那时还不到十岁,却有着很好的捕捉蚌蛙的技术。大山沟里岔道乱石纵横,大小各异,溪水潺潺流动,是蜍蚌蛙蛤的理想藏身之所。他每次总能捉到一些,从不空手而归。
徐永艳就没有他这本事,只能捉到些小不点的,但他从不取笑她,捉到五只他总要分给她三只,捉到十只也要分出一半。
他觉得那样子比较有男子汉气概,只要逗得她高兴经常陪着自己玩,就什么都不重要了。哪怕是全部给了她,也不生干系。
徐永艳对他的呼唤很亲切,都是哥哥长,哥哥短的。每次叫着哥哥,易过新都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很是受用。
久而久之,徐永艳也倾了心,反倒是和别的同龄女伴玩不成了。一出家门,第一时间就是来找他,不管是找蘑菇,挖山药,刨土瓜,捉石蚌,拿泥鳅,溜坡子,躲猫猫,玩儿戏都与他形影不离。
每次捉到大的,他都要让她凑近来欣赏一番,就着月华稀微的光线下,指手画脚,口沫横飞说一阵子。
然后很得意的告诉她说:“要捉到大的,就得学会听声音,声音沉闷,咕咕闷吼传的更远的一定是大的。那些呱呱尖叫,声音太吵,就大不了,只能塞牙缝儿。不过呢,越是大的越是深深躲在大石头下面,你力气小就捉不到啦。”
她听他说着,并不生气,反正不管摸到多少,他总要塞一半给自己的。因为他从不取笑她,她知道自己就算一只也捉不到,也不会空手而归。
多半都是他来约她,他说是太远了,一个人没个伴儿太闷燥,寂寞得厉害,却从不承认是害怕。
其实他不是不害怕,是不愿意在她面前表露出来,他认为男人不能在女人面前说自己怕这怕那的,不然被小觑了。在小女孩面前更是不能这么样说!不然大哥哥的形象就轰然倒塌。
沟涧里蛙叫声此起彼伏,山上夜禽亦鸣叫不休。
一弯残月在云层里忽隐忽现,犹如着春少女,遇到情郎一般,总是半遮半掩。不看时,却想看。看了时,羞耐不住。
路上走着愁人。一个个都怀有心事,各自拖着沉重的脚步前行,一个不挨一个讲话。
易过新背着软绵绵的徐永艳,今番不同昨夜了,昨夜一夜紧张,心思无暇她想。此时悠闲的背着这梦中人,心里七七八八乱想,已然神游物外,久久不能从回忆里走出来。
回想着儿童时与她在一起的情景,出双入对两小无猜。就连神识也奇特般的渐渐出了躯壳,只如行尸走肉一般。
直到脚下踩了个翻坎石,头重脚轻,一跤跌撞下沟里,身子快要着地时,才恍然回神,手脚并用,一弹而起回了原地。
众人虽嘴里说着要小心些儿,心里却不住的纳罕,一个内功修为已经震荡了武学界的人,走起路来如此不稳健,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其实这与他体内的银河真气有关。他每次回想思考一个问题时,渐渐入迷时,银河真气就会莫名其妙的来推波助澜。
只要他集中心思,想到哪里,意念也就到了哪里,想到过往!意念也就跟着回到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