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过新知道徐永艳与他们非亲非故,看到他们如此侠义心胸,古道热肠,心里暗暗激动不已。说道:“诸位哥哥,实不相瞒,这个姑娘和我是同村邻舍,自幼就一起玩到大来。因为一点过节,我们在崖口争吵,导致我不慎掉落崖下,因此害得她有家不可归。我侥幸生还,这就是专门来寻找她的。不说还有这层缘故牵连,纵使陌生之人,我也自当尽力救治。”
他这番话,明显的惊讶了他们,都面面厮觑。特别花木龙,冤家对头,他偏偏暗自喜欢徐永艳,只是口里说不出来。当下心里暗思:“我喜是喜欢上她了,但她多半是不喜欢我的,我若一厢情愿表白出来,遭她拒绝事小,定惹得几个哥哥偷笑。这小贼鸟既然是她同村,又自小一起长大,相救得这么殷勤,八成是打主意在她身上的。”
有意无意的斜睨他几眼,咳一声道:“原来你们是一起玩儿长大的同村邻舍呀!好得很,好得很呐...!”说了两声,说不下去了。
易过新朝他乖乖施上一礼,微笑道:“多谢哥哥!也多谢众位哥哥左右相助,否则邻妹也挨不到今日来,纵使我的石头神奇,也不能逆天改命!”
花木龙见他内功修为这般登峰造极,说话却是有高有低,谦恭有礼,不摆架子,虽说缺少了文质彬彬温文尔雅,但没有矫情做作样子,一副的朴质。本想说几句涨肚子怄人的话来怼他,却一时间说不出口。
吴定龙道:“我辈行走江湖,只缘一个侠义之道,以助人为乐,少侠无需挂齿。”
百里飞道:“大哥说的是,我们以侠义为本,岂能见死不救,遇难不施?四海之内皆兄弟,五湖一家人嘛。”
花木龙道:“哥哥们听我说些个,不是我气小量窄,今番若徐姑娘医治好了,早晚给他带回家去,只教我们空欢喜一场,什么都没有了。”
施恩莫望报,望报莫施恩。他这话说得有毛病,说出来后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就好像徐永艳治好了后不能离开他们一样。在平时,沐云和文一剑免不了要奚落他几句,可这时却没有说他。
吴定龙听得话头不对,训道:“兄弟!说话怎这般地没谱?徐姑娘是易少侠同村,无论如何与他一起回去,都属天经地义。我们些许点援手,也算不得什么侠义大举,休要胡说。”
花木龙把话直拉拉说出来,就开始有点后悔,但被吴定龙这么一说,喉咙里冷哼一声,就不以为然了,反而不觉得是惭愧。
百里飞寻思:“此人武功高深莫测,诡异无端,又来历不明,日后若成了对头敌人,那可是个天大的麻烦,万里行那厮笼络了他,只怕就是这个目的了。此时不用计,更待何时?”
略一思索,开口道:“木龙兄弟确实不该这样说,但徐姑娘和我们相处了这些时间,自然是有了兄妹之情,有不舍之念倒属常事。一不做二不休,少侠若是肯时,与我兄弟五人结成拜把弟兄,那时情中有义,义中有情,万事方便,岂不美哉?”
吴定龙听得一惊,动容道:“使不得,使不得!我等都是草莽,岂能与少侠平等而攀?
易过新微笑道:“使得!这样好得很,小弟初到江湖,太多的不懂,哥哥们不是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么,怎么又用这些俗套来打发小弟呢?只是两位哥哥年龄大了我十岁不止,实可当得叔叔了,如此结拜为兄弟,是有些不妥。
吴定龙忙道:“既然四海之内皆兄弟,都来自五湖四海,还有什么辈分可评,我二人空长几岁也惭愧得很。”
百里飞道:“都是大男儿,同在江湖混,论这些框框套套,好不爽快,我们只认个大的为兄小的为弟便可。”
易过新刚刚出道,对于江湖很是向往,也喜欢豪爽义气的朋友,遂道:“最好!永艳妹子需要几天时间清静治疗,等我治好了她,一定和几位哥哥歃血结义,到时一起拜把。”
花木龙突然跳起来,忙不迭的接口道:“一言为定,就这么说准了,你也不要来反悔,看来我不大你一天,也大你一时,你以后叫我五哥,我也当得。”
原来他看易过新与他年龄相差无几,便想在结交时做哥哥,六人若结拜,除了易过新,别的他是做不了文章的了,易过新就不一样,好歹也要做他哥哥,必要时上下虚报两岁也无关要紧。打定了这个馊主意,心下正自嘚瑟。
众人一听,都笑了。原来这家伙在五人中行事乖张,嘴不饶人,年龄最小,很明显,如果易过新一起结义,那他有可能就不是最小,如此一来,易过新武艺再高,还得叫他一声五哥。想着五哥长,五哥短的,就不住偷笑。
大家都把话说开,吴定龙也就不再推辞,外面的万里行慢慢逼近客栈一些,欲探点里面的动静,他耳力极强,竟把他们的话听了个全,想出言阻止,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想上去,又受不了寒,低声骂道:“妈的汉子,直娘贼,恁地阴险卑鄙。易过新这坨糟包也真浑蛋,三言两语就什么都答允了。”
几人一唱一和硬赚取了易过新,万里行看得心烦。暗暗骂个不休。但不管怎么说,他的确知道徐永艳是他们照料的。
易过新和他们达成口头协议,择日即可拜把。看看徐永艳身体复合完毕,当下收了真气,撤了内力,寒气随消。客栈冰霜开始融化,缓缓恢复正常。
他把徐永艳要怎么医治的事情又说通透了一些,要他们先行归山,静候几日。
冰霜结的快,化的也快,他不敢耽误时间,单手搂住徐永艳僵硬的身体,和他们匆匆告别。
吴定龙,百里飞等五人给店家赔了个不是,处理了相关事宜。吃了顿酒食,天黑后自去了山里。
万里行看到事情节外生枝,心里老大不爽,却也没有在易过新面前说破,任和往常一样和他快言快语,说些关怀言语,道别时又硬压给他二两黄金,自行离去了,易过新只挂记着徐永艳,也顾不得仔细问他要去哪里。
随后背着直挺挺的徐永艳走在街上,不时的看着她,心里伤感之意徒增。小心翼翼的不敢动一丝真气。
现在有一个问题让他烦恼。徐永艳体内的陨石,只催化了一半,就疗完了她所有的伤,若再继续催化剩余的陨石,对她反而是致命伤害。
那些剩余的化作碎粉,进入她全身脉络中,散入四肢百骸,五脏六腑血液里。他只要不慎在她身边运出一两成银河真气,徐永艳立刻就成冰雕。致不致命,那就无人可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