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乌云从天边迅速蔓延到整个天空,昆仑门人纷纷紧闭门窗,防止等会下雨,雨水进了屋子。
整个昆仑山都陷入了风雨欲来的宁静,在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情况下,只有流光,脊背直挺挺的跪在景仙门外,不偏不倚,一分一秒都没有动过。
景仙的房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轰隆!哗~”
瓢泼大雨像是开了闸一样泄洪般从天上砸下来,不过片刻就将流光浇了个透彻,大雨带着刺骨的凉。
流光能感觉到雨水打湿的衣服,湿滑的贴在身上,后来的雨水再进行新一轮的冲刷,明明是夏天,但被雨水浸透之后,却像隆冬腊月里浸泡在寒潭一样冰冷。
大雨一刻不停地下,不眠不休,流光已经适应了雨水的刺骨,只感觉身体已经冷的麻木,你但是她不能退,她一定要求得师傅的原谅。
一门之隔。
景仙自那日被徒弟刺伤了眼睛,就没有出门见人,但是也知道自己最心爱的徒儿就一直跪在自己的门前。
她跪在门外,他盘膝门内,他陪她一起入定般不偏不倚。
景仙听着外面雷雨交加的声音,心脏隐隐作痛,他不能心软。
他在屋内看似盘坐入定,可若是有人上前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微红的眼眶。
“师傅这次真要给大师姐赶走了,那我不就更有机会了!”
珞颜听着屋外的暴雨自己小声嘀咕,流光都被逐出师门了,还死赖着不走,真是不要脸。
珞颜在心里骂了流光一句之后,撑开了一点点窗户,看了看外面雷雨交加的天,丝毫不闲着的使了咒法。
引雷!
流光意识强硬的支撑着身体,根本无暇顾及外物,外面的世界在流光的感受中已经有所抽离出来。
一道雷电直直向她劈来,湿透的身体一瞬被雷电劈了个穿,接连三道天雷劈下来,流光的衣服都变成了焦黑,皮肤也被烧伤,只有一双眼睛还坚持着强撑着睁开。
景仙察觉外面的情况不对,终究还是没忍住出手,在流光撑不住了倒下,意识弥留之际,看到了景仙房门打开。
白衣胜雪,不沾染尘世,高大修长的身姿就这样停留在在流光昏迷之前最后的意识里。
景仙匆忙将流光抱进房中,掐了个法术将流光的衣服身子都烘干,将她的体温先暖了回来。
这天雷来的蹊跷,景仙即使不用多去思考,也能知道这是昆仑之中有人施法。景仙放出神识,探察施法之人,很快就发现了珞颜。
景仙传音给师弟景岩,让他来带走流光。
“哎呦,师兄啊,我好歹是长老了,你还要一句话就让我像个小徒弟似的,外面这么大雨,我可二话不说就来了。”
景岩不过一个呼吸间就出现在了景仙房门口,明明施个法就能让自己一尘不染,却偏偏要把鞋底留出来,在门口刻意踩上一脚再进屋,在门口留下黑黑的泥土鞋子印。
景仙站在床边凝视流光,被景岩的话打断了思绪,侧身淡淡瞥了一眼张牙舞爪的景岩。
景岩被眼神威胁以后,赶紧闭上了嘴,走到景仙身旁,跟着视线看到了焦黑的流光。
“她这是被雷劈了?!”
景岩显然忘记了刚刚的眼神杀,震惊的掩都掩饰不住。
“这雷来的不对啊,师弟。”
景仙说的不紧不慢,甚至带了些上扬的调侃语气。
“师兄,你就说让我做什么吧!我一定不负你的希望!”
景岩为从小和景仙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兄弟,对自己的师兄可太了解了,要不是很生气的事,景仙是不会出现这个语气的。
想想上一个让景仙这么生气的人,好像已经消失于六界很久了。
“把她带你那去治吧,不要提我。”
景岩都已经准备好被判决了,结果景仙竟然只说了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震惊的景岩都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还不快去,还要等我和你算你管理不利的帐?”
“啊,好,这就去!”
景岩赶紧抱起流光飞回自己的居所
“师兄这么宝贝你,却还要把你逐出师门,唉,真是一个让人叹息的决定啊,不理解,不理解。”
反正流光也听不见,景岩在给流光疗伤的过程中,肆无忌惮的说起心中腹诽。
昆仑一处山脉洞穴中,寒潭铁锁在洞穴深处,洞口透进微弱的阳光,却温暖不了洞内的温度。
两条大腿粗的锁链深深凿进石壁,另一头锁在一名年轻女子的手腕,女子似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的等待着,正是珞颜。有一人影背光走进洞内,明明逆光只有一个黑影,但珞颜还是一眼就看出是她心心念念的师傅景仙。
“师傅!师傅!快放开我,为什么我会在这啊,快放我出去。”
珞颜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像景仙求助。
“你胆敢谋害同门性命,还想让我放你出去?”
景仙走到珞颜面前直视着自己这个小徒弟,他其实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珞颜,会引雷来害流光。
“你在说什么啊师傅,我没有啊,我没有谋害同门,这可是重罪,我和大家关系都很好,我怎么可能谋害同门!”
珞颜震惊于景仙开口就说自己危害同门,不论在哪里,谋害同门可是要被剔出仙骨,废除法力,逐出师门的。
“你还不想承认,你在昆仑派中引天雷劈你师姐,一连数道,你师姐因为你引得天雷现在昏迷不醒,你这还不是谋害同门?”
景仙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珞颜的距离,眼神中透露着对珞颜的疏离。
“流光不是已经被你逐出师门了嘛!我那是在帮你,怎么会是谋害同门,师傅,我是在帮你啊!我都是为了你啊!”
景仙从内而外透露出来的疏离,对珞颜更有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