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里,木瑾儿除了每日给老凤凰还有凤楚齐诊治脉象,研制解毒药物之外,便没有什么旁的事儿可做。总是自个儿闷在屋子里发呆,天气好的时候到外面吹吹风,晒晒太阳。凤楚琅仍旧是一忙完政事便来梅香殿,陪着她说说话,谈谈天,想着她对他毕竟有情,终归有一日会原谅他,同他和好如初。
然而渐渐地因着她的冷淡,也日益安静下来。总是坐在桌旁看她认真而仔细的绣牡丹,绣腊梅。回想当日将军逼着她学刺绣时,她对自己娇憨撒娇的模样,原来真的一切都改变了太多。
凤楚琅命人把奏折都搬到她旁边的屋子里,一直审阅到深夜。他总是看着她的睡颜,感受着她清浅的呼吸而兀自出神。其实这些她并非不知道,只是她仍旧想要假寐,直到他身上那缕香再度消失在屋中,她才睁开眼看着再度紧闭的门,直到再次睡去还要花费不少力气。
凤楚琅从来不会送她什么金银珠宝,即便送也是一些罕见的稀奇玩意,因为他知道那些不是她想要的。他偶尔会画一只风筝题上首藏头诗,想博美人一笑,但是她却将其弃于箱底从未让它有翱翔于风中的机会。
即便再忙他也会赶来陪她用膳,为的就是怕她又有“不想吃”“没胃口”这样的借口,每次都变着花儿的给她做好吃的,甚至从宫外买来新鲜的酥糕,全是她曾经爱吃的。只是……她不曾对那些个糕点动一下筷子,最后不是分给了下人就是喂给了小猫。
见着凤楚琅日渐消瘦的面颊桃儿几度想要劝解自家小姐打开心结,可每每都看到她盯着那些他送来的东西呆滞而无神的眼,胸腔里的一袭话终是成了无言。
就这样过了数月,朝中的一切也已经慢慢步入正轨,对于这一点木瑾儿从未质疑过他的才能。听着碧溪津津乐道的同桃儿说自己主子这些日做了什么什么,怎样把不稳的朝局用极短的时间稳定下来,木瑾儿就觉得胸中有一口浊气不能上下。
故而她难得的换了件衣衫走出了梅香殿。对于这个皇宫她是熟悉的,但是放眼一切又觉得是那么的陌生。前几日林斌单独来找她所说的话又再次的回绝于耳畔,她确实需要好好想想,好好静一静了。
自己一直对凤楚琅的狠心决绝耿耿于怀,自己到底是怨恨他娶了别人还是因为根本就不够爱他?
林斌说:“如果真心爱一个人,就愿意包容他的一切,为他付出所有。”那么她又付出了什么?她以为她付出了全部的真心,可是真的爱他为什么不能像这里的女子一样,为了留在他身边甘愿与别人共享一夫?他有多爱她,她其实是知道的,那么……其他的女人呢?
就在她纠结不已的时候,有两个宫女有种端着瓷釉罐子走了过来。想来是因为极为沮丧故而没有发现假山旁的她。
其中一个侍女面色极为苦闷的说:“你说咱们家主子这么温柔贤惠,不怕劳累的学习厨艺,每天都不辞辛苦的亲自变着花样的给新皇做吃的,就不说这味道如何,但就这份心哪个人见了不感动。可皇主子就是从未尝过一口。”
“就是啊。”另一个侍女鬼鬼祟祟的低语道:“我还听说啊,咱们主子自打嫁给新皇起,虽然名位上是正妃,可是到如今他们二人都未圆过房。”
“啧啧,我似乎也听说了。好像是因为现在住在梅香殿的那位。”
“那你说咱家主子是不是就没希望了?真不知道那个庞将军家的二千金用了什么狐媚术,迷得皇主子根本就不近女色。”
“咱们主子再怎么说也是正妃,将来是要封后的。你没听说前几日朝堂上都吵翻天了。据说家中有女儿的大臣都争相的把自家千金嫁给新皇,趁此丞相还提出了凤后大典的事儿呢。”
“这个我听小李子那帮人也说了。凤皇当时就变了脸,说容后再议,再往后见着新皇怒了就有些人收敛了一些,但一部分人还是联名上书说了封后的事儿。”
两人似乎还想多说,却被远处的老嬷嬷给叫走了,一个劲的骂小蹄子办事不利,这回又得叫主子伤心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