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楚琅从屏风后走出,抱起昏迷不醒的木瑾儿,眼神冰凉望向凤皇,“这下你可满意了?”
凤皇面上除了愤怒的气恼之外毫不表露心中的不忍,毫无情感道:“记得你答应朕的,大婚在即,朕不想看到任何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如你所愿!”凤楚琅的话平静无波,亦如木瑾儿沉睡不动的睫羽。环抱她的手几近颤抖。他不知如何迈起的脚步,每一步似乎都走在刀尖上,这或许将是他最后一次抱起这心爱的女子,或许将是他最后一次体味她的呼吸,从此天涯路,各自两茫茫……。
他将木瑾儿抱入了梅香殿,传来了太医诊治。虽然太医说并无大碍,只是情绪波动过大,心里憔悴再加上头部用力碰击所以昏迷了过去,待明日苏醒后服几服药便好了,可凤楚琅仍旧在无人之时落了男儿泪。
紧紧的抱着她,泪水打湿了衣衫,颤抖了肩头,可是仍旧改变不了他要迎娶旁人的事实。
曾几何时,他期盼携着她的手游走山河,为她遮风,为她挡雨,可是如今风雨大,他却只能让她一人独自走过,而他却成了伤她的风,浸她的雨……。若早知今日,当初何必要相识,不是后悔爱过,而是后悔伤害……,伤害一个自己最爱的女人……。
他紧紧将她抱在身侧,不停在她耳畔低喃,可是再多的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
……………………
大婚之日在即,木瑾儿抱着一件印有血手印的衣衫,目光呆滞的望着空中的飞燕,微风拂过,披散的秀发飞舞,遮了眼,却无法将耳朵遮的密不透风。
喜乐声声,从街头吹过街尾,再从街尾吹过街头,迎亲的队伍近了又远,远了又近,直到再也听不到一丝响动,泪珠才可这劲儿的落入衣衫,将那白袍淋得深深浅浅。然而那并非雨渍,而是伤心泪。呵,又还有谁在乎呢……。
血渍被泪水浸泡慢慢晕染成花儿,一朵红得泛白,带着许多似刺的毛边的花儿。血花儿慢慢变大,使得毫无焦距的眼渐渐有了颜色,她猛然抬起头,发了疯似的向外跑去,撞飞了端着一盆水回来的桃儿。
桃儿的眼睛哭得也似个核桃,拼命的拽着她的手,“小姐您这个样子是要去哪啊,您可别吓桃儿啊。”
“桃儿,你放开,求你放开。”她因为不吃不喝早已没了力气,说话的声音透出无尽的羸弱,“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他对我并非无情,并非无情……。”
赶过来的庞将军和柳氏见着她披头散发,光着脚着着一身单衣,都是一脸的焦急劝慰,可是奈何木瑾儿拼了命的就是要出去。最后无法,只得由桃儿陪同着她一起前去。不待梳妆打扮,简单的套上一件青衫,便急急的去了丞相府。
庞将军见着爱女这幅模样,眼中也闪了泪,可是为人臣子又能有何办法,他不是没求过,不是没努力过,只是即便贵为一国将军,驰骋沙场大半辈子,最后仍旧是人微言轻……,抵不过凤皇的金口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