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呼吸平静后,木瑾儿深吸了几口花香,睁开眸子,望向碧蓝如洗的天空,晴空万里,白云朵朵,鸟儿翱翔,彩蝶翩舞。
一只小白兔一蹦一跳蹿进她的怀里,毛茸茸,暖呼呼,她开心的唤了声七夜,可是待看清它那双红彤彤的眸子时,笑容有些失望。
凤楚琅抬手揉了揉她的软发,“等狩猎结束之后,我便带你去看看他。”
“真的吗?!”木瑾儿的眼睛亮了亮,“流道长不是说不让见吗。”
“之前其实是七夜他自己不想见人的,现下过了数月了,他也一定想你了。”其实他想说,应该有些起色了,可是又怕瑾儿担心自责,所以还是改口没有提起七夜伤势的状况。
木瑾儿撇了撇嘴,“什么嘛,原来是他自己不想见我,害得我这么想他,真是……伤心!”她重重的哼了一声,习惯性的扯了扯怀里兔子的胡须,吓得那只小白兔一溜烟撒腿就跑。
凤楚琅起身,顺势将她拉起,牵着她的手向不远处的小溪走去,溪水很轻很浅,流动的也很缓慢,透明的小虾因吃进海草而变得有些泛绿,水中的石子圆润透亮,透过折射进水中的光线,不时的闪动着色彩。
木瑾儿不禁睁大瞳孔,嘴巴微张,蹲下身捡起那些石块,对着阳光照着,透明的石子,淡紫色、淡绿色、淡粉色……的色泽,“哇”的惊叹出声。
她此时就像个儿时的小女孩,在溪边四处搜罗着各色的石子,玩的不亦乐乎。
待她捧着一大把石子回到坐在溪边的凤楚琅身边时,才发现绣鞋浸湿了,索性全脱了,光着脚丫踩在水里,踩在草地上,天然的舒爽。
木瑾儿摸了摸身上没有带钱袋之类的布袋子,故而一股脑将那些拾来的各色小石块放进了食盒里。
坐在小溪边,木瑾儿一边吃着准备好的膳食,一边踢踏着小脚,漫不经心的问,“你怎么总是能找到这么好的地方。”这里虽然在草原的尽头,却并不是个好找的地方。
凤楚琅略抿了下杯中的酒酿,“这是母妃和父皇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木瑾儿抬起头又好好打量了打量眼前的景色,的确是个烂漫的地方。只是此时却因着梅妃的名字而略显悲伤。
“那是个初晴的午后,天上还挂着七彩虹,母妃那时候和你差不多大,随着外祖父来这里狩猎。父皇因追赶一只野兔来到这里,巧遇了她。”
“也就是那个时候你的父皇爱上了你的母妃吗?”凭她的姿色却是够格让人一见倾心。
却没想到凤楚琅摇了摇头,“男子喜欢上一个女人可能是因为她的容貌,但是那只是好感罢了,真正深爱一个女人,一定是因为什么事触动了他心底的弦。父皇爱上母妃是因为当时母妃用自己手中的箭射偏了父皇的箭。且不说当时父皇的箭术举世无双,就单是他的身份也不是一般官宦之女可以开罪的起的。”
“所以你的父皇因着她的无畏,挑衅了他的自尊,所以爱上了你的母妃?”
“是因为母妃的善良,她看出那只兔子是怀有身孕的母兔子。”在讲述这段过往的时候,凤楚琅的表情很是柔和,就像那缓流的溪水,然而眼神却是冰凉,没有一丝感情。“这是小的时候听母妃讲起的故事,现下想来,只是个故事罢了。那个人怎么会有爱。”
木瑾儿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想想做奉茶女的这些日子,有时候木瑾儿不禁想,难道凤皇真的对梅妃毫无感情吗?
若是无情,她偶尔会看到他对着一幅画像发呆,后来才发现那画上的女子很像梅妃。若是无情,她也不会觉得自梅妃死后,他整个人都憔悴了。
可若是有情,又怎么会将心爱的女子关上数十载,不闻、不问。可若是有情,又怎么会狠心让自己心爱女人的孩子成为整个蓝凤国都知道的最不受宠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