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男子死皮赖脸,赖着叶流云这一桌,看着冷冷清清一个人,尽干着厚脸皮的事情。
叶流云也不管他,胡吃海喝的,等吃饱了才见这个人看她吃饭看的兴致勃勃,好似她是跳梁小丑一般。
“流云的功夫我从未见过,不在是哪门哪派啊?”
男子白皙玉骨般修长的手指,捏着淡青色的小酒杯,直接看愣了叶流云,傻傻的看着那骨节分明的芊芊玉指。
还好她没有摘掉幕篱,对方只知道她看着他,却不知她盯着他手指差点流口水。
“流云在看什么?还没回答小生的问题呢?”
叶流云回过神看着自己胖乎乎的大手很是嫌弃。
“那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懂吗?我们门派说了你也不知道。”
心道,她门派叫寻仙宗,一溜的修仙之人,全部都是问道寻仙想飞升得道的人。别人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好吗,不在一个世界。
男子不在意的抛出另外一个问题“姑娘为何吃饭也带着这挡路的东西?”
“你还不是一样?”悄悄翻了个白眼,抬手取下斗笠。
青丝三千只挽着一只玉簪,耳后对称扎了长长的白丝带,露出冰雕玉琢般可爱的脸庞,留着薄薄的刘海,露出一双杏眼,鼻子没有鼻梁,微微翘起,樱桃小嘴因为塞着东西还鼓着,刹是可爱的模样。
因为摘了斗笠,露出白她脖子上挂着块寻仙二字的木牌,普通至极。
“想不到原是个孩子,怪不得,怪不得。”男子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
“臭小子,你多大啊,好意思说别人?”
男子确定自己比女子大许多,才确定般回道。
“小子不才,乃是弱冠之年。”
叶流云因为修仙的原因,寿命延长到两百多岁,长的比普通人慢许多,现在才十三四岁的模样。她骨龄二十二,她第一个世界也活了二十岁加起来四十岁的人。可惜她只长年龄不长心智,心中感叹。
“老身不才痴长你二十二岁,你叫声姑姑也使得。”可惜那人根本不相信。
“怪丫头,你让我摸个骨,我才信你。”叶流云想都没想拒绝了,她说实话没有人会信她,只是喝酒,没有理会那人。
此时一个公子哥打扮的少年郎,带着一群人上来,仔仔细细看了看叶流云又打量她身旁的年轻男子。
少年倒是风度翩翩,眉清目秀的上前就给他们俩见了个平辈礼。“在下不才,是聚贤山庄少庄主张斐然,刚好在附近阅览群书,听手下人上报,有贵客降临,在下想见识一下贵客风采,这次上门叨扰了二位。”
两个人谁都没理他,叶流云早就放下小雷,自己倒一杯喝一杯跟喝水一样,不过对于她来说的确和喝水没区别,酒度数太低了。
“姑娘可是有烦心事?”
见叶流云还是不理人,他把其他人都打发下去,没一会儿小二送上来一壶酒,他这才拿着酒过来。
“竟然姑娘有烦心事,那在下不请自来陪姑娘小酌几杯。”那人给一人满上一杯,叶流云与那个臭小子面对面坐,这小子横插一杠坐正中间。
惹的对面年轻男子一脸不爽,张斐然一看就是酒桌老手,看在他拿来的酒不错的份上和他喝了一杯,然后就听他不停的问东问西。
“你看咱们这么熟了,兄弟你还没通晓姓名呢,惹得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兄弟,要是那日在街上碰见因不知晓姓名错过,岂不是错失良机?”
在张斐然死缠烂打下,那人轻快的吐露了两个字。
“白瑾。”
白瑾说的时候眼神看了一眼叶流云才说出来,叶流云倒是没反应,张斐然倒是陪着白瑾天南地北的聊着,叶流云都把自己当成酒坛子在灌了,她都喝饱了都没给自己灌醉。
她本来基筑成功已经辟谷了,这喝下的东西都会慢慢被转化为灵气消化,她微微坐了会儿就已经把肚子里的酒消耗殆尽。
其他两人越喝越酔,只有她越喝越清醒,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只能假装自己微醺。好像有点不胜酒力一般,张斐然早就喝醉了,白瑾倒是看不出来酔没酔。
打发了张斐然,白瑾看着流云道。
“流云可要去消食?”
叶流云想想自己喝了几个小时了,是该出去走走。
“走,出去晒晒月亮!”
白瑾又打发掉阿梵,跟着叶流云身后,叶流云小步小步的走着好像真的在晒月亮一样。
“流云可是恼我不信你?”
叶流云想了想摇摇头,她是自己气着自己了,她矫情病发作了,她慢慢早就习惯孤独了,她有时候会发病,会讨厌那种孤独感。
“那可是因为白瑾忘了告诉流云名字?”
叶流云继续摇头,名字这个东西她才不在乎。
“那是为何?”
叶流云想了想回过头告诉他。
“因为高处不胜寒。”
白瑾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白某倒是不止流云高在哪里?”
“臭小子,尊老爱幼都不知道嘛?”
“流云又不老又不幼,这叫我如何尊嘛?”
流云抬头望着他痴痴的笑了,月光下白瑾让她想起他乘月而来,被她追着打了满头的瓜子皮,就在昨夜。
“你这丫头好生奇怪,你笑什么,怪丫头!怪丫头!”那气质清冷的人,一开口就成了桥底下算命的老先生。
真是浪费了,浪费,这人看起来亦正亦邪也不知道是如何长出来的。啧啧啧
“好了,该回去了。”
这几日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打坐了三天三夜才出门,差点人家都以为她死在里面了。
把账结了,她走上了大街,打算把自己当成一只放飞的鸟儿,那个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要尝一下。
突然一阵锣鼓喧天,人群纷纷跑过去,叶流云抱着吃食倚上了旁边的树,一边吃一边看。
台上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年轻不大说话做事倒是让人挑不出错来。
“各位壮士英雄,在下柳文杰,这是家姐柳沅沅。我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长大,身边没有合适的适婚儿郎。所以才想出这个比武招亲的擂台,有意相亲的都可以上来,家姐相貌尚可,上来无论输赢,只要家姐愿意嫁,大侠愿意娶,小弟绝无二话。打赢了若是没相上有二十两银子相送。”
惹的底下人叫了一阵好,冲着这二十两银子超级的还是很多。
叶流云点点头,无论输赢,只要看上,那是不错的。比只要打赢就能娶好多了。
那柳沅沅看着身材高桃,虽然带着面纱,但是还是能看出她相貌绝非一般。
不时有不少人不踹下台子,这个小哥武功的确不俗,可这不是车轮战嘛,也没给人和他交换,是人总会累的嘛。这不是个了几小时,他已经挨上好几脚了。心疼的柳沅沅都站了起来,可惜这些人还都是歪瓜裂枣,想娶个便宜媳妇罢了。
依叶流云看,这个年轻人绝不会这么快开始露出败相,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像是要逼着谁出手一样。
正在她摇头的时候,台上来了个样貌不凡的少年。
“在下张斐然,我观柳兄此时应当休息一二,在下不请自来,想帮兄弟分担一二。”
柳文杰还在犹豫,那柳沅沅开口应下了,台下人虽然不服,可人家也说了,不是光打赢就行的。可想想二十两银子有点心里火热,二十两银子不多可也不少啊!所以让张斐然滚下去的自然也多就是了。
“臭小子,让爷爷我来会会你。”张斐然刚刚上台,就有一个壮汉飞奔而上。
这边打的火热,另外一边早就窥视多时的人一声令下,带了许多江湖人士和打手围了过来。其他围观群众纷纷慌不择路,有些自负功夫不错的还在围观,没跑走。
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一个猪头猪样的男子走了出来,手里摇着一把花折扇。“欧呦,柳小公子瞪着我做什么?怎么说我也是你姐夫啊!”
果然那柳文杰气喘吁吁的要去打人,张斐然一把拦着,好声好气的问着。
“想必你就是镇远镖局的二公子吧,我观公子眼下青黑,脚步虚浮怕是从消金窝里起床的吧?”
“你又是谁?我告诉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柳娘子也是我郑家的。给我打,我看谁敢拦我。”柳文杰和打手打了起来,对方带了五六十个人,打的柳文杰顾不上柳沅沅。
姓郑的咸猪手直接拽上柳沅沅,这柳沅沅会些拳交功夫,可惜郑家的两个下人爪住了往轿子里塞。张斐然看救不到柳沅沅,只能转过头救柳文杰。
柳文杰被拉出来,那群人也没有追,纷纷离开。“阿姐,阿姐,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救阿姐。”
经过张斐然好一番劝说,那柳文杰才跟着走了。
这边叶流云看戏看饱了,心满意足。“比武招亲加强抢民女好戏啊,好戏。入世未深的年轻人就是如此,张斐然你不会这么快吧?”
“流云,看热闹啊!”树上早知道对面屋子里有人看着自己,只是不知道是谁罢了。
白瑾名如其人,风度翩翩,就是脸上面具很是煞风景。叶流云脚下借力抱着小雷飘然而去,直接飘进了白瑾的窗户里头。
阿梵瞪着眼睛看着叶流云。
“这不是昨天那个小丫头嘛?”
“哎哟,主人你打我干嘛啊?下手没轻没重的 ,阿梵好痛哦。”
阿梵怪模怪样的惹人发笑,叶流云非常自然的坐在了白瑾对面。
“小子,你敢叫姑奶奶小丫头,怕是嫌命长,姑奶奶的仇家已经全部都不在这个世上了。下次敢乱叫,就叫你一个月不能说话。”
教训完人,叶流云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自己给自己倒一杯茶。
“我替你教了回属下,喝你一杯茶不过分吧?”说完了也不等回答一饮而尽,气的阿梵吹鼻子瞪眼。
“流云可只这好戏才刚刚开场啊,比武招亲,强抢民女哪有冤鬼索命好看啊?”白瑾这个人还真是邪乎啊。
“我怎么总是遇见你?”
白瑾喝了口茶。
“好茶,流云有听过一句话嘛?”
叶流云颇有兴致,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能讲出一朵花来。
“你是大爷,你说,我听着。”
白瑾满意的点点头,叶流云优雅的翻了个白眼。
“人生何处不相逢嘛!再说我与流云有缘啊,而且缘分啊还是长长久久呢,哈哈哈。你不想见我,我不想见你,可惜天想让我们相见不是?”
“还以为你要说啥呢!原来就是胡扯,骚年我看你得病不浅,我这里有一味救命良药,伸腿瞪眼丸。不要998,不要99,不要88,只要1999两白银就能带回家。”叶流云捏着辟谷丹狂吹,以前这辟谷丹满大街都是,一定都不值钱,还有她觉得可以收藏买了五瓶放储物戒指里头。
“骚年,来一颗?”
白瑾骚年果断拒绝,看着这怪丫头浮夸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要,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叶流云也不生气。“我看你家应该也不缺钱,你买两颗回去玩玩,友情价十两白银颗。”
白瑾虽然觉得没用,但是还是让阿梵给了她二十两。“什么药效啊?”
“这个嘛,就是人吃下去有饱腹感,不会饿了,我就最后两颗了。这个价可是很低了,相当于送了噢!”
叶流云假装心疼不已,白瑾让阿梵找瓶子装了起来,阿梵那心疼的和割肉的没啥区别。
“那就多谢流云记着我了。流云为何这般看着我?”
流云准确的是看着他嘴唇和放在嘴边的玉指。阳光照上去,好像能照透一般,她竟不知一双手能好看到如此地步,不知道这手摸上去是什么感觉。
流云连忙把脑子里的废料想法甩出去,白瑾看她回过神,继续追问。
“流云在看什么?”
“我在看花,在看美玉。”
白瑾笑了笑,果然整个人像生动有趣起来,像是假人活了。
“流云真会开玩笑,这花和玉有什么联系?”
叶流云撑着手看着对方,眼眸从他胸口慢慢抬高,掠过白洁的下巴,越过他樱红的嘴唇,跨过高挺的鼻梁,嗯有点大。最终停在那双含情脉脉的眼里 ,明明没什么情绪,可看着它,你却感觉自己好似看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