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女孩抱着柄高出头顶许多的宽阔长剑站在他面前,却也毫无吃力之色。她始终保持着天真无邪的微笑,恍如最纯净的花儿,开在远离世俗的角落,没有沾染到一点灰尘一般。
那是她最遥远的模样,存在于他的记忆深处。
来不及怀念,也来不及细细回味,此刻他脸上浮现出的只有一丝茫然。
纵然是他这样的人,也不禁有几分惊讶,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小女孩并没有半分惊异,睁大了眼睛,双眸格外透澈:“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呢?我等你很久了。”
看着她纯净的的一尘不染模样,李桧的目光忽然有些闪避,似乎不愿看到她一样。
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其实他不愿看到的不是她的样子,而是她天真的模样。
她越是不染尘埃,他便越发觉得愧疚、悲伤。她平静欢乐的生活,毕竟是被他给毁了,如今无论她变得多么冷漠残忍,也全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别分心啊!集中精力出手胜算才会大一些。”小女孩忽然开口提听道,眼中瞬间闪过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戏谑,如同正看着自己已到手的猎物一般。
这像极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只是让人很难想象的是,这个身材矮小、瘦弱的女孩居然是捕猎的猫。
怎么看这都像个玩笑,是对他的戏弄与嘲讽。
然而李桧的身上并没有透露出丝毫怒气,正如对方说的那样他不能有丝毫分神。
因为他很清楚,置身于六芒星阵中,自己一举一动全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只要稍有松懈,便随时可能命丧于此。他无法预知敌人的下一步会如何,却不得不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如其来的攻击。
如此看来,他似乎已处于绝对的劣势之中,但他却不以为然。真正让他觉得苦恼的,是要面对这样一个熟悉的敌人。
当二者交锋之时,她必会全力以赴,招招致命。可使他呢?又是否会对有这另一个她毫不留情。
即使是虚幻,却也格外真实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么他可以依旧只当她是一个假象吗?
见他过了许久也没有丝毫动静,小女孩似乎有些不耐烦,再度开口说道:“既然你犹豫了这么久还不能,那么便由我来开这个头吧!”
说完她的身形以极快的速度瞬间一闪,让人还未回过神来便已移动到了他面前。紧接着原本抱在手中的宽厚长剑一下子换到右手上,而她看上去也毫不吃力,并没有影响到她的速度分毫。剑锋反而越发凌厉,带着划破空气的尖啸,直直向他袭来。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李桧回过神时剑锋虽已临近他的胸口,但他还是凭借着自身速度的优势向右一偏,躲了过去。
可是对方却并没有因此减缓攻势,反而也顺着劲力瞬间调整了步子,回转过后竟又是毫不犹豫的一剑。步步紧逼,根本不给他片刻的喘息的机会。
“铮”的一声金属相击的响动,李桧猛的抬起握长剑的右手,并未拔出,直接以剑鞘挡住了一击。
然而这一次他却出人意料的主动出击,抵挡对方的同时也继续起内劲用力顺势一推,一下子改变了被动的局面。
对于他突然的反击,女孩虽面带诧异却也只是微微一笑,被震退了几步过后才重新维持住了身体的平衡。
随后她单手举剑,双脚用力点地,身子便立即划出一条直线向他刺去。
表面看上去她虽单薄瘦小,可这一招一式竟也毫不含糊,力道也十分充足。
但李桧在剑术上的造诣同样不容小觑,只见他抬起的右手忽然开始快速的翻转起来,手中带鞘的长剑也随之转动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屏障。
巨剑的沉重并没有影响女孩的出招速度,相反却增加了攻击力,所以对她来说到也不算累赘。
可如今正是因为剑身的宽厚,反而让她的招式完全被抵挡在了这密不透风的屏障之外。
连续试了几次,也攻不进他的近身,女孩似乎感到索然无味,脸上显现出几分无趣。
李桧一下子洞察到了她的表情,带着一丝嘲弄的开了口:“怎么?打算放弃了吗?这样可不像我认识的崔芸潇啊!”
女孩“哼”了一声,偏了偏头,依旧傲气不减的说道:“我只是不想再这么浪费时间,在考虑要不要一次性解决你。”
“好大的口气!”李桧冷笑着说道,“那么就让我好好看看,你究竟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