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征的笑声显得越来越低沉,但其中的妖邪之气却不减分毫。
紧接着他忽然松开了手,喻庭夕也随之抽出了长剑。依旧保持着警惕,不敢有一丝懈怠。
剑身被抽出的一瞬间,他的右手顿时血如泉涌。雪白的衣裳被染红了一大片,点点血色夹杂在墨菊中,恍如盛开在冬日的寒梅,为沉寂的画面增添了一丝生机,却是凛冽萧瑟的凄凉之美。
似乎感到了威胁,喻庭夕突然毫无预兆的向后一跃,落在了先前所站的那棵大树上。这儿与石台的距离不近不远,但也进退相当,是难得的中间地带。如此,他才略为安心了一些。
唐征并没有看他,只是沉默的低着头,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左手上。
一股股鲜艳的血液从伤口中涌出,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流下,还带有些许温度。
而他就这样平静的注视着,竟没有丝毫惧怕、担忧之态,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失血过多可能给身体造成的伤害。
就在这时,他的右手忽然举起了骷芜,将系有鬼王坠的一端正对着自己。左手也跟着一抬,形成了一个新的弧度,恰好让鲜血全部淋在了坠子上。
沐浴在温暖的血液之中,坠子上鬼王头的眼睛很快泛起了红光,连同着可怖的大口一同张开,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除了懂得唐门的安魂之术的人外,便没有人会知道,鬼王头只在一个时间才会张开。
等到鬼王头吸够了鲜血,双眼的红光也随之暗沉起来。这时他才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倒出一颗黄豆大小的药丸后服下,伤口上不断向外涌出鲜血才得以止住。
紧接着他走到了石台中央,双手交叉的握着骷芜,将有坠子的一端放在上面,鬼王头张开的大口刚好正对着他自己。
一阵连续而又紧密的咒语声在空气中响起,伴随着他双唇的飞快移动,速度也越来越快。
恍惚间,鬼王头似乎听懂了他的话一般,脸上隐约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竟与他先前笑得一模一样。
喻庭夕心中一惊,双目条件反射般闭了闭。可当他再度睁开眼时,才确定这并不是错觉。
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此刻却无比真实的发生在了他面前。
然而还来不及多想,一声尖啸瞬间划破了空气,震得他的耳膜也微微有几分颤抖。
只见一缕缕白色的幽雾从鬼王头张开的口里喷涌而出,很快又各自扩散沉入了鬼骨山的泥土之中。
唐征也于此刻停止了念咒,反手将骷芜直接系在了腰上,看样子是不打算再使用了。
事情却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就在他收起骷芜后不到一秒的时间范围内,整座山忽然开始晃动起来。仿佛沉睡了许久的巨兽渐渐开始苏醒,由地底传出了低沉的嘶吼声,连同着周围的一切也跟着颤栗起来。
“这。。。。。。这究竟是什么?”喻庭夕又是一惊,一下子联想到了唐征刚才提起过的那个传说,心里不禁开始疑惑,“难道真是地狱之门开启了?”
但他立即意识到这个想法有多么可笑,凡人又怎么会有打开地狱之门的能力。若果真如此,那岂不是一样可以左右他人的生死。
而他相信,现在所发生的不过是前奏,一切才刚刚开始。在此之前,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当好一个旁观者,养精蓄锐准备好迎接即将来临的一场盛大对决。
此刻唐征却沉默站在那里,低头注视着石台中央的石桌上。
他伸出手细细的抚摸过石桌凸起之处,神情有些恍惚,却又格外的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