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空气瞬间凝固,时间仿佛也停滞在了这一刻。
震惊、难以置信,唐征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当年那个躲在屏风后的孩子,如今居然能伤到他。
究竟是怎样的遭遇,让他以常人所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成长起来。
是仇恨?是不甘?还是对权力声名的极度渴望?
他忽然间发现,原来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对手,或者说从没有真正将他当做对手,就像从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可能——他竟有足矣伤到自己的实力。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正将这场对决放在心上,哪怕以绝世的“殇”舞为利器发动攻击,都仿佛是在陪孩童玩耍一般。即使后来对方躲过了那一击,他亲口承认输了这一招,却也没有在意过分毫。
这样看来,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他之所以受伤,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的轻敌。
看着面前地上鲜艳明亮的红色,宛如正当盛放时节的花朵,娇艳美丽之余又带着几分残酷。
“这就是我的血吗?”心里默默的问着,他的神情开始恍惚,仿佛灵魂正一点点的脱离了躯壳。
他曾一度以为,看淡了世情的自己,心里再难激起一丝波澜,冷漠的连血液也失去了光泽。然而没想到的是,它竟仍旧是这样鲜艳夺目,充满了生命的味道,让他觉得此刻自己还活着。
意识有片刻的恍惚,感官也随之迟钝了许多。顷刻之间,他仿佛被隔离出了眼前的世界,周围的一切开始渐渐模糊起来。
“这样鲜活的颜色,本就不应属于我。”心里的想法逐渐消极,可越是这样他的主观意识就越来越淡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灵魂。
而就在这样一个时刻,喻庭夕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步步紧逼。
事实上他也不是没有继续发动攻击。当唐征口吐鲜血重伤倒地之时,他以一个翻身化解了反正之力,又顺势抄起掉落的长剑。凝神定气默念剑决,瞬间积蓄起了全部的内劲,直刺对方心脏。
所有胜负全都押在了这一击上,他自然也格外认真。
“父亲、姐姐,终于等到手仞仇人的这天了。你们的在天之灵,总算可以安慰,也不会再有什么怨恨了。”
他这样想着,十多年来经历的一切痛苦与磨难,仿佛全部于此刻倾泻而出,化作了异常透骨的寒意。
此时他所怀抱着的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对方必死无疑。
可是这个世上却存在着一种叫做规律的东西,让事情注定无法就这样简单轻易的了结。
当剑尖离唐征的胸口只有不到两寸之时,身受重伤的他忽然以极快的速度伸出左手,牢牢的抓住了剑锋。
他的力气竟出奇的大,大到长剑如同镶入了他的手中一般,生生抵挡住了对方的攻势。
然而让喻庭夕感到惊讶的还至于此。望着顺着手臂缓缓流下的鲜血,唐征的脸上却有抑制不住的兴奋之情,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痛楚一般。
他忽然抬起头,痴痴的笑了起来,仿佛被邪魔附体似的,略显疯癫之态。
可是他说起话来思路却格外的清晰明了,与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你是第二个能伤到我的人。从现在开始,我会把你当做真正的对手,全力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