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叹着,肆意打量,为这美景。
“阿兰。”崇想念在叫我了,“出来好不好?要闷死的。”
闷死?怎么会?我钻出被子,干脆将我们俩人都笼罩起来,两个人,就在被子里相视——眼里有了不一样的情愫,这种情,也许只是一时兴起,不过也无所谓,只要是情,在这一刻都应该去享受。
他吻我,亲我,咬我,我也同样如此对他。我们像是两头在玩闹的小野兽,进行着亲密而又带着轻微敌意的打闹。薄被里的光线很柔和,我们都披上了一层玉色,看着他的肌肤,看着他的面庞,渐渐的,竟然和傅云翔重叠起来。
我抱住了他,轻柔地吻,这迷人的孩子,这迷人的情境。我多么爱,爱这一刻。有一种心跳,是爱的错位,我太清楚了,可是我也更痴迷——我允许自己堕落在这样的迷情中。
“阿兰。”想念在轻声唤我,他喜欢在某些时刻这样唤我,我也喜欢听他这样唤我。
我亲吻他的胸口,手往下滑,轻轻解开扣子。
“阿兰,想念,”外头响起了曾姨的敲门声,“你们还在睡吗?”
我和想念相视一眼,他的脸蛋红扑扑,我笑了,推他:“你去。”偏要他去,我不想动。
他没办法,躺了一会,深吸一口气,这才套上了T恤下床。我躺在床上装睡,却偷偷把眼睛开了一条缝,偷看着。只见崇想念去开了门,曾姨便低声朝他说道:“阿兰还在睡吗?邢飞他们过来说看阿兰,都在下面等着呢——”
邢飞他们来了?我干脆闭上眼,听到崇想念合上门出去了。好了,交给他去打发那群狼吧,我不要起来。想了想,伸出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净心。”我笑看屏幕上的他,他应了一声,就把手机放在一旁,于是我只能看到天花板。
我不满了:“干嘛呢?”
“写字。”净心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不是很清晰。
“那你把手机立起来,拿个东西靠着嘛,让我看看。”屏幕上晃动起来,出现了净心正在写字的模样。
我笑他:“你以后是不是只会用毛笔了?不会用钢笔了?”
他顿了顿,继续落笔:“也许。”
我看不到他写什么,不过他还能写什么呢?除了佛经还是佛经,我看他啊,就把那佛经当成是紧箍咒,而他就是自愿带上紧箍咒的孙悟空,为的不过是让自己的心魔暂时受到压制。可心魔这个东西,光是靠压制又能压制多久呢?都是人心难测,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我欣赏着他写字的神态,忽然冒出一个主意:“净心,你写我的名字好不好?”
净心抬头往我这里看了一眼,不做声,我央求他:“就写一个兰字嘛!”这个冷心的人。
他的笔停住了,仍旧没看我,不过却将他原先写的那张纸拿开,抽了一张新的,落笔。短短几秒钟,他将写好的字给我看:“看吧。”
我淡淡一笑:“净心,你给我念念和兰有关的诗词好吗?”
他看了我一眼,随口念道:“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虽照阳春晖,复悲高秋月。飞霜早淅沥,绿艳恐休歇。若无清风吹,香气为谁发。”
他的眼底有了奇怪的笑意:“不过,这和你无关,你和兰这个字,完全不沾边。”
可不是嘛,那些咏兰的诗词,无外乎是赞美兰花的孤傲高洁,哪里像我?兰花图的是高洁,我图的,不过是一世快活。话说回来,到底兰花是怎样想的,谁又知道了?不过是人们对她一厢情愿的猜测。
我朝净心笑道:“净心,你不知道我的‘阿兰’是什么意思。”是的,他不会知道。
听到我这么说,他又往我这里看了一眼:“什么意思。”
我逗他:“你想知道,我不说。”
他居然不再问了,真是个没劲的石头。我无趣了,只能看着他继续低头写他的,不满地想要扯回他的注意力:“净心,后天要还俗了呢,也是你的生日。”
他不回答我。
我等了好一会,恨恨道:“净心,你真是狠心,你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点的眷恋?你嫌这个世界脏,可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你也嫌弃我了?这个世界,并不仅仅是脏的,你认为引发罪恶的欲望,正是让一切变得生动和美好的根源!”
净心停下了手里的笔,抬眼看着我:“那么,你就让我看到你所说的美好和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