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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又见如梦 子曰同眠

一处山谷中。

溪流旁,河水清澈,鸟鸣悦耳,空气润爽。

一人静静站立,双眼紧闭,表情微动。脑海之中,一副副模糊的画面回荡,一道道清晰的身影浮现,一声声久违的呼唤入耳。衣袂轻拂间,发丝挽舞下,长剑微微震鸣。

此人,正是凌霄。

于霸王寨后山搜寻许久,又于霸王寨探寻整夜,却终究没能寻到暗月的踪迹。甚至,连劫持她的唐云儿,也不曾见到。无奈之下,凌霄只得暂时放弃。毕竟,以他的猜测,暗月的性命应该无碍。

而原本打算直接返回月华城,却又在城门处突然想起一人,是以凌霄便直接来到这里。只可惜,山谷犹在,木屋犹存,却是不见那道身影。是以一时间,甚感失望而又不甘的凌霄,便在溪流旁,一站便是数个时辰。

剑子!你希望我为无暇,还是有意我为如梦?当日,面对如梦的这个问题,凌霄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如今又自想起,虽然时隔许久,可凌霄的心中,却依然没有答案。

尘无暇!这个人在他心中的位置,无人可以替代!而这个名字,同样也无可替代!但也正是如此,才让凌霄在见到如梦的第一眼,便陷入了一种如真如幻的梦境之中。尽管,他心中很是清楚,但就是不愿意醒来。毕竟,对他来说,这真的是一个美梦!

转眼间,又是两个时辰过去,虽然腹中空空,但凌霄却是毫无食欲。盘膝而坐,闭目静养,只为等待如梦的出现。

踏踏踏!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月亮爬上树梢,当群星闪烁光华,随着夜色的悄然降临,一阵久违的脚步声踏破了孤寂与落寞的隔膜。而伴随而来的,却还有一道道点缀星空的夜莺之歌。

歌曰:千首千面只一魂,亦真亦幻梦中人,镜花水月难触碰,空留遗憾泪两痕。情之一字最无解,纵列仙班骨无存。徒叹息,一抹尘!

歌声闭,莺声袅袅,绕耳不散,直入心脾,泪滚依依。

“剑子!”盈盈脚步之间,如梦的身影已然来到凌霄身后。

“你终于回来了!”缓缓站起,凌霄转过身来。

一时间,红白终又见,四目再交汇。

“呵!却不知剑子口中的‘你’,究竟意指何人?”直视凌霄的双目,如梦轻笑一声,问道。

“呵!实不相瞒,直到此时,我也不知。”只见凌霄不由干笑一声,却是眼神有些闪烁道。

“你倒是实诚。”闻言,如梦面色并无丝毫起伏,只是微微点头。

“抱歉!”凌霄自知理亏,只得道歉。

“无妨!”如梦却是轻轻摆手,似是丝毫也不介意,随即直接挽住凌霄的手臂,却是边走边道,“剑子能主动来寻我,自是说明,我在剑子心中,尚有一丝席位。”

“却不知,剑子来了多久?”紧接着,如梦又看向凌霄,问道。

“虽然近乎一日,但我却感觉,似乎只是片刻之间。”凌霄心有所感,又自直言道。

咕噜噜...

却在此时,几乎饿了一整天的凌霄,却是腹中突然传来一阵阵颇为高亢的、似是很不合时宜的讨饭之声。

“呵!就算是等人,也该先行填饱肚子才好。”见状,如梦忍不住轻笑一声,打趣道,“否则,若是饿的晕厥,那岂不是让我这主人太过为难了?”

木屋中。

没过多久,如梦便做好了两菜一汤,虽然味道甚为清淡,但却鲜味十足。

“多谢!”道一声谢,凌霄面色微动间,却是直接开始祭祀肠胃。

“味道如何?”看着凌霄一口口吃菜喝汤,似是狼吞虎咽,又似是慢嚼细品,满脸笑意的如梦忍不住问道。

“别有一番味道。”又自一口汤喝下,凌霄微微一顿,很是认真道。

“你如此吃相,便不怕我在其中下毒么?”美眸俏皮一眨,如梦再问道,“剑子应该清楚,若我全力施为之下,纵然是剑子,也必然会中招!”

“呵!我如今身在梦中,自然是百毒不侵。”却见凌霄不以为意,只是轻笑一声道,“况且,你没有对我下毒的理由。”

“呵!剑子啊!此时此刻,我必须要郑重地忠告你一声!”却见如梦突然间脸色一寒,随即轻笑一声道,“一个人,不论实力如何强大,但若太过自信,终究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哦?

见状,凌霄不由顿时一愣。

隐隐中,凌霄觉得,如梦这次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可即便如此,他也觉不相信如梦真的会在饭菜中下毒。对于这一点,哪怕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直觉,他也绝对相信。

“难道...”沉默片刻,凌霄似是想到什么,突然问道,“你已知晓我之来意?!”

“当然!”只见如梦轻轻点头,随即直视凌霄那双诧异的双眼,缓缓道,“剑子此番前来,必然是要探寻那枚星河令的下落。”

见到如梦竟真的道出自己的来意,凌霄那诧异的表情,却是最终定型。

“呵!虽然与剑子相处的时日尚短,但我对剑子还算是颇为了解。最起码,到现在为止。”如梦不由轻笑一声,随即又自深深地注视凌霄一番,起身又道,“屋外走一走,如何?”

屋外。

二人相依缓行,而如梦,则依旧挽着凌霄的手臂。

“剑子对我心诚,我自然也要对剑子无欺。”如梦开口道,“就如我先前所言,就算我确有目的,也必然会如实告知。阳谋者,自是心口如一。”

“呵!既如此,那你可否告知我,如今那枚星河令在谁的手中?”闻言,凌霄不由干笑一声,直接问道。

“剑子可知,我身属何门何派?”却见如梦不答反问道。

“应是同袍山。”凌霄毫不犹豫道。

“没错!”如梦点点头,随即又问道,“剑子可知,我身属哪一峰?”

“以你的千面之术,再加上你之用毒手段,应是地藏峰无疑。”凌霄推测道。

“呵!想不到,剑子居然知晓如此之多。”闻言,如梦不由微微诧异,但随即却又直接摇头道,“可纵然剑子推测十分合理,但结果却是有误。”

哦?

闻言,凌霄不由眉头一挑。

“我之师尊,的确是地藏峰之主。”只见如梦解释道,“但,我之主人,却是人皇峰首座。”

“不死太岁?!”闻言,凌霄诧异道。

“没错!”如梦点点头。

“当年,若不是主人亲手搭救,如梦怕是早已经死在地藏峰之上了。”紧接着,如梦面色波澜起伏,眼神闪烁间,又道,“也自那时起,我便与地藏峰再无瓜葛。为了隐藏自己,按照主人的意思,从此独居此处。”

“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闻言,凌霄不由微微一怔,眼神闪烁间,问道。

“何事?呵!报仇么?”却见如梦只是轻笑一声,似是早已忘记过去道,“凡事皆有因,凡事必有果。如梦走到今日这一步,自是诸多因果纠缠的结果。而明白了这一点,便让我忘却了仇恨,又何谈报仇一说?”

看着如梦那坚定的眼神,看着如梦那无波的俏脸,感受着如梦那平淡的气息,凌霄不由一时间无语。气息微微起伏之间,凌霄看着如梦的眼神,兀自闪烁不停。

“呵!如此说...”许久之后,凌霄干笑一声,却是话锋一转道,“那枚星河令,如今就在不死太岁手中?”

只见如梦又自点点头,却是不再开口。

原本,凌霄以为那枚星河令应该在地藏峰之主手中。一旦从如梦这里得到确认,那他便会直接出手将其夺回。毕竟,尽管地藏峰也属于同袍山,但却与人皇峰相互独立。若其不愿意交出,就算是不死太岁,恐怕也毫无办法。

可如今看来,如果星河令的确在不死太岁手中,那它的最终归属,很可能便是欧阳星驰。而只要星河令能为欧阳星驰所有,那他凌霄便是再无担心。毕竟,他此行的目的,也的确是为了欧阳星驰。

“不死太岁拥有星河令,可是还有其他人知晓?”沉默片刻,凌霄问道。

“很多!”却见如梦面色无波,很是淡定道。

哦?

闻言,凌霄不由眉头一皱。

“比如霸王寨唐不笑,比如云罗殿舞霓裳,又比如毒宗曼陀罗。”只见如梦伸出玉手,随即若无其事地掰着手指道,“甚至,便是烟雨楼蓑沐行、神都之主,又或者星河令的主人晓天子...”

“此话,可是不死太岁所说?”很是诧异之下,凌霄忍不住又问道。

“是!”如梦点头。

“你可知唐不笑的下落?”似是突然间想到什么,凌霄眼神闪烁,突然问道。

“腾龙坡!”似是早就知道凌霄有此一问,如梦直接开口道。

“腾龙坡?!”一听到这三个字,凌霄不由顿时一怔。

“没错!”如梦点点头,又道,“就在昨日,霸王寨突然传来消息,邀请主人与天威峰、地藏峰二位峰主,一同前往腾龙坡议事!”

“如梦!”思付片刻,凌霄突然直视如梦。

哦?

见状,倒是如梦不由一怔。

“你可知,另一枚星河令的下落?”凌霄眼神闪烁间,又问道。

哦?

可是,面对凌霄的提问,如梦却并不回答。她就那么直直地凝视凌霄,似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这不由让凌霄顿时一愣。

“抛开这个问题,抛开所有的问题。”四目相对下,直到许久之后,只见如梦突然将头深埋在凌霄怀中,轻声道,“剑子,你今夜,可愿与如梦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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