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犹如黑色的幕布,将天空笼罩,乌云在看不见的暗处汇聚,点滴的雨水开始凝聚然后坠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斑点。
天,开始下雨了。
禹氏集团此刻内部空虚,大门口只有两个普通警卫,保卫室的里亮着微弱的光。禹和绕了个方位,走到大厦的后面,站在高高的围墙下,“这个戴上。”禹和递过去一个头盔,“只要不是大口径的子弹都能防住。还有手雷。”他自己早就带好了。
“手雷你自己留着,我不会用。”洛尘没接,实际上他连手枪都不想用。只要和禹和分开行动,那个叫鬼虎的他随便杀。
鬼虎这个人他也调查过,禹落杀人一般都是他动手,死有余辜。
昨晚回去之后他想了很久,他要承认禹和说的是对的,那些研究员是替断指做研究。不管他们研究出什么,只要在断指的手里永远会是用来伤害他人的。不管这些研究员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
杀了他们会拯救更多无辜的人,这样的想法让他面对这些人再也不会心软。
“防弹背心穿好了吗?”
“穿好了。”
禹和点了点头,“我给你的手枪只有7发子弹,省着点用。”他没有给洛尘弹夹,对一个没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换弹几乎等于死亡。
“明白。事到临头反倒婆婆妈妈的了。”洛尘吐槽了一句。
“抓紧我。”禹和没回答,伸出手。
洛尘握紧禹和的手。
钩锁如闪电般从禹和的腰间射出,勾爪牢牢的抓在墙壁上,然后快速的收缩。两个人的身形在空中穿梭,冷风在身边呼啸而过,吹动两人的衣服。洛尘只觉得周围的场景飞速变幻,然后稳稳的落在散热器上。
一个跳跃,禹和轻巧的像个燕子,透过打开的窗户跳进了房间,双手抓在窗户上。双脚轻轻的落地,没有发出声音。然后双手接住紧跟在后面的洛尘。这是整栋大楼唯一一件窗户开着的房间。是他特意打开的,也是距离散热器最近的一间。
进入室内,清冷的月光照进来,隐约可以看见办公桌椅的轮廓,桌上堆积一叠一叠的文件,上面还有绿绿的盆栽。
房间的门已经提前打开了一条恰好通过一人的缝隙,被一个小盆栽抵住。这些都是禹和提前做好的准备,大敌当前,没人会注意到这些小小的细节。
侧着身子先后走出去,外面是公共办公室,勉强看到办公桌整整齐齐的排列。公共场地的另一边传来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禹和拉着洛尘躲在办公桌下面,头稍稍探出一点,过去的是两个警备,嘴里在念叨着什么,身形懒散,全身都是破绽。也可以理解,素质高的已经派去剿灭断指了。
等到守卫走过,两个人探出身,悄悄的走向楼梯间。电梯是绝对不能坐的,不管是声音会惊动守卫,又或者会成为活靶子。
楼道间没有窗户,一片幽暗。
一步一步走上楼梯,两个人走的非常慢,几乎走一步停一步,甚至不能叫走,可以称之为挪动。确认四面没有动静,十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程硬生生被拖长到30多分钟。
终于走上了最后一节台阶,楼梯的尽头是一扇门,通往天台。
“我先去?”看着尽头的大门,洛尘终于说了进入后的第一句话,声音极细极细,这是之前商量好的。他先把鬼虎引开,禹和等到人离开了再进去。
“不,等一下。你看天台的门,是开着的。”禹和拉住洛尘,小声说。
“有什么不对?”洛尘重新蹲下来。两个人蜷缩成一团,躲在阴影的角落,形成了两团黑影。
“这扇门是通往天台唯一的道路,只要关上门可以更好地警戒。但这扇门敞开,这是为什么?”禹和的声音因为奇怪微微提高,“禹落知道今晚某些人要来,或者有人已经来了!”
“他猜到我们会来?”洛尘心里微微发寒。如果是这样,这不就意味着敌人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有可能。”禹和神情凝重,他从不不低估禹落的警惕性,他是不是个杂碎和他谨慎与否没有半点关系。实际上,就是因为禹落的谨慎,他才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
“那我们怎么办?”
“来都来了,难道要退缩?上去看看,我先上去。”禹和不由分说的走在前面,跟在后面的洛尘无声的叹了口气,都说了你欠了你就不能改改,让别人走在前面你会少块肉是吗?
敞开的大门让两个人更加小心谨慎,踏上最后一节台阶,两个头悄悄探出。敞开的空间让他们看到了处在一片空旷中的座椅,那把座椅看不清具体的材质,但能看清是一个王座的轮廓。雨水开始慢慢打下,渐渐形成了暴雨。
雨水打在王座上,顺着缓缓流到了地面,混在水沟里。椅子是背对着大门的,两个人看不到座椅上的禹落,只能看到他微微露出来的一只脚。一个人影在旁边打伞。是鬼虎无疑了。
这件事禹和之前也说过,禹落特别喜欢在歼灭敌人的时候哪里不去,坐在整座城市最高的地方,准备一个王座然后俯瞰城市的夜景。洛尘怀疑他是有某种心理疾病。
暴雨越下越大,打在地上,身上,座椅上发出啪嗒的声响。微微的雨散在洛尘和禹和的脸上,让两人不得不眯起眼睛。
有雨声做掩护,两个人放心的走上了天台,躲在楼道的屋檐下。两个人都穿着一身黑色,禹和的红色头发也被黑色头盔遮住了,躲在屋檐下,不细看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就算细看,也最多看到两团黑影。
“他没有注意到我们来了。不是在等我们吧?”洛尘问道,他的声音微微抬高。
等了一会,禹和微微点头,“应该不是,准备动手。”
洛尘举起手中的枪,深呼吸一口,正要前踏,座椅上的人突然出声,“你来啦。”
洛尘的身形僵在原地,两个人的心一下沉到谷底。